谁知刚刚下地余月,匈奴人忽然又大举入侵上谷、渔阳。韩安国的军营中仅有七百多人,出迎与匈奴交战,无法取得胜利,又退回军营中。匈奴俘虏掠夺了一千多人和牲畜财物,又满载而归远遁而去。
刘彻听闻这个消息后,大为恼火,派使者将其一通数落。后有因为匈奴的俘虏供说要侵入东方,刘彻又下旨调韩安国更加往东移动,驻守在右北平。韩安国却因为心中郁结,在上任途中一病不起。
刘彻朝中无将,遂又重新启用赋闲在家的飞将军李广,任他为右北平太守,镇守右北平。
赋闲在蓝田老家的狩猎的李广顿感时来运转,走马上任前却不由想到了一件几年前的旧事。
他自上次出塞全军覆没之后,在家闲居数年。有此与灌强一起隐居蓝田,闲来无事,常相约到南山打猎。
曾有那么一日,他带着一名骑马随从外出,和灌强在田间饮酒,喝道尽兴忘了时辰,归来是天色渐晚。路过霸陵亭时,那守亭的霸陵尉也恰巧喝醉了,大声喝斥禁止李广一行人通行。
李广身边的随从上前喊话道:“我们家老爷可是前任李将军。”
廷尉也喝的五迷三倒,想也没想便吼了一句:“现任将军尚且不许通行,何况前任呢!”
自此,便扣留了李广,让他停宿在霸陵亭下。
李广如今死灰复燃,这心头的一腔怒火也难免跟着愈演愈烈了起来。他走马上任前郁未央宫中拜别刘彻,随即请求派霸陵尉一起赴任。
刘彻当时并未多心,便遂了他的请。谁知人刚到李广军中,便被李广杀了。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皆知。刘彻觉得李广此人确实有些没有气量,当真是比不过韩安国那样的宰相之怀。可此人毕竟在军中有着赫赫威严,匈奴人也忌惮于他,此时刘彻朝中无将,放着李广这样一员大将不用,又要用谁呢?
若说卫青,他是舍不得他去那种苦寒之地连年镇守的。
李广到任未几日,韩安国死于任上。刘彻心中对这位丞相之才总是有些内疚,便厚赏其家人,命人敛起棺椁,送回家乡,也算是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了。
李广虽被匈奴人活捉过一回,但在匈奴人中的声望犹在,匈奴人依旧忌惮于他,便避开李广,而从雁门关入塞,进攻汉朝北部边郡。
刘彻与满朝文武商议了一通,最终决定派遣车骑将军卫青,领三万骑兵,出雁门。
匈奴人来得匆忙,卫青却也走的匆忙。
军机是半分不可耽误,刘彻知卫青心中已有牵挂,便命他回家交付一下,第二日便启程北上。
李鸾原在家中海棠花下等着他回家,未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的分别。
她原以为自他们在一起后,从此以后便不在有别离。又怎会想到这一次又是他要离开她,还是去那鲜血横迸,生死一线的漠北沙场。
她那天晚饭一直闷闷不乐,吃得也甚少,心中担忧可又不敢说出口。
生怕一语成谶,触了他的霉头。
可她心中确实害怕,两人重逢后,这是第一次送他去战场,她心中不只是忐忑,甚至又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紧皱着眉头,轻声怨怼了一句:“怎么走得这般匆忙,连想绣一个平安福与你带在身上也来不及了。”
卫青如往常一样微笑,像是并未将出征的事放在心上,只抬手与烁烁烛火之下宠溺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逗她道:“你啊,平时不努力,事到如今才想着后悔。”
“我想绣一个好看的给你,可就是总学不会……”她的眉头越攒越紧,满脸的委屈让人心怜。
他眯眼微笑,一把讲她拉入自己怀中:“没关系,就算没有你的护身福,我也不会……”
她忽然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再说下去,目光燃着烛火,怔怔地望着他。
“我想和你一起去,你把我扮成你的随从如何?”
他微笑,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发:“我也很想,可是不行。”
她懊丧地低下头去,沉默了半晌才可怜兮兮地说:“莫非我就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让你这样走了,还是去那种地方,我心里总是很难过的。”
“有啊……”他忽然轻叹一声,李鸾迅疾抬眼望他含着笑意的眼睛,期待他说下去。
谁知他的吻却落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扯洛她的衣带裙衫,俯身与她在暖帐中纠缠在一起。
任凭身后万顷烽烟,今夜且作红帐一抹。
李鸾醒来时,却见他已不再身边。
眼看屋外深夜未央,可他却不知了去向。她心中难免慌乱,赶忙披上衣衫出去寻他,可刚推开门去,却见他立于屋外的海棠花树下,面对着皎皎月光,静默不语。
她愣了一下,才走上前去。
那人也意识到她走近了,将手背在身后,缓缓转过身来依旧笑眼望她,却不说话。
“明日就要出征了,将军不好好歇着,起来做什么?”她不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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