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苏墨羽处理了一会儿手头上的事务，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接近和因科约定的电话会议时间。
她起身喝了一杯水，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与因科进行语音联通。
……
与此同时。
因科总部顶楼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包含架构、编程、算法等技术部骨干，以及因科总裁欧时年。
电话会议开始前，Kevin，也就是大胡子老K还给大家开了一个动员会议，他粗犷的嗓音回荡在会议室里：“大家发言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不能用任何可能产生误会的词汇，英文不好的、发音不准的、结结巴巴的就少说两句，能不说尽量别说，知道吗？我们务必要给Sue传达因科是一家靠谱、严谨、实干的公司，给她留下一个良好印象，这是合作的第一步！大胸弟们，记住，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欧时年冷冽的目光扫向了还在唧唧歪歪的老K。
往常这个时候，老K就会自觉发动保命技能，安静地窝在角落里当一个鹌鹑。
谁知此刻的老K，却犹如吞了兴奋剂，非但不怵他，反而开始在老虎头上撸毛。
老K“啧”了一声，一脸嫌弃：“老大！我说你也注意点，不要置身事外！提前做好准备，别板着一张脸！要微笑，微笑你懂吗？虽然只是语音，但微笑时传递的声音是有温度的，我们因科不能输在细节！要让Sue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和诚意！”
欧时年嘴角勾起一丝渗人的冷笑。
黑眼圈青年皮蛋见状立马扯了一把还在作死的老K，好心提醒：“老K，你快别说了，时间快到了，准备联通吧。”
老K点点头，嘴里叮嘱道：“皮蛋，记住等下别喊我老K，要喊我Kevin，知道吗？Kevin这个名字才能突显出我身为因科CTO的气质！”
整天老K老K，Sue误会他们是棋牌工作室怎么办？
说完，老K清了清嗓子，递给全员一个“做好准备”的眼神。
随即掐着时间联通了苏墨羽的Skype语音账户。
老K刚想秀个口语速成班级别的英文，向Sue打个招呼。
却听到语音中传来一道清灵柔缓的女声，伴着英文本就有些悠扬的语调，听起来婉转悦耳。
【你好，Kevin，我是Sue，可以听到我声音吗？】
老K突然觉得，他，也是可以抛弃萝莉音的！
他愣了两秒后，才磕磕巴巴说：【你、你好，Sue，我是K、Kevin。】
那一脸羞涩腼腆的模样，让会议室的其他人险些呕吐出声。
随即老K却发现，他在会前背下来那些找行政部润色过的英文，竟忘记了七七八八！
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会议室中蔓延。
为了拯救这车祸现场，欧时年揉着眉心，不得已开口说：【你好，Sue，我是因科的总裁欧时年，现在我和因科技术部的核心成员都在会议室里，感谢你愿意为因科提供帮助。】
欧时年的声音沉稳冷淡，老K他们都已习惯，他仿佛是一座永远不会化开的雪山，从未有人见过他开怀开心时的模样。
语音那端似是有延迟，沉默了几秒才听到声音。
【你好，不必客气，目前为止我也不确定能否帮上忙。对了，我是华国人，因科也是华国公司，如果你们团队没有必须用英文的外籍人士，我们可以用华语交流？】
老K沉浸在Sue的嗓音里，甚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其实要说老K英文差也不尽然，但他全是实用主义的英文，不是用来敲代码就是用来看文献，至于口语……速成班水平也是抬举他！
欧时年闻言直接用了华语，开门见山地说：“好的，Sue。我们在一个人脸识别项目上出现一些问题，目前项目已停滞两个多月，主要的难题在于尚未解决程序建模的核心算法。它与如今市面上所存在的人脸识别系统大不相同，我们把它称之为四维人脸识别，除却正常的三维建模数据抓取外，还有时间。它需要根据过去抓取的图像判定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时间之后的长相。但时间间隔越长，影响因素越多。”
苏墨羽沉默了几秒，笑道：“所以你们是读了那篇我用数学模型解析蝴蝶效应的论文？”
老K此时回过神来，急忙抢过话头：“我！我读了！简直叹为观止，震撼心灵，这是科学之光普照我的生命！从此我每天睡前都要重温，力求将论文上的内容理解深刻！”
苏墨羽：“……”
这是第二封邮件发件人的风格？
老K一吹起彩虹屁，那也是没完没了。
可怕的是他那把天生的大嗓门还抑扬顿挫，充满真情实感，犹如一只在诗朗诵的黑熊，污染着众人的眼睛和心灵。
其余人心脏颤颤巍巍看着语音软件，生怕对面来一个突然挂断。
但女神就是女神，她不但没挂断，还成功制止了老K的彩虹屁，救众人于水深火热。
苏墨羽打断了Kevin得滔滔不绝：“Kevin过誉了，我们先不谈这些。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但我更感兴趣的是，开发这样一套颠覆市场的人脸识别系统的用途是什么？”
目前商用的人脸识别，绝大多数运用在手机电脑等数码设备。
礼今的手机生产线同样有一套自己的人脸识别系统，在三维建模的市场中，识别的精准度，模糊判定的运算已经是同类产品领先的。但术业有专攻，礼今这样的技术在以人工智能发家因科面前，显然是只要想做随时能做出一套的水平。
所以在通话之前，苏墨羽就心中有底，因科所说的人脸识别项目必然非比寻常。
若按照欧时年所说的要求，不管这些变量间是否能建立起合理严密的运算关系，光是数据的运算量，至少是当前人脸识别系统的两千倍以上。
这就意味着，这套四维人脸识别系统，绝不可能是搭载在手机电脑这种小型设备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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