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是小宅,他在门口大声地说着,宅中正屋中坐着的殷老夫人,将那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气得她的脸忽青忽白。
合着,还是她的不对了?
是她矫情了?
屋外传来邻居的说话声,一人说,“哟,是怎么回事?”
另一人道,“呀,额头都磕破了,唉,起来吧起来吧,地上凉。我们给你敲敲门,老太太别是睡了吧?……殷老太,殷老太?”
屋里,姜嬷嬷皱着眉头看着殷老夫人,“老夫人……”
殷老夫人铁青着脸,冷笑道,“走,出去看看。他还有脸来?”
屋外台阶处,几个邻居有人在劝着殷昌盛起来,有人敲着门。
这时候,门从里忽然打开了,姜嬷嬷提着灯笼,当先走了出来。一个大丫头扶着脸色冷脸的殷老夫人。
有人马上说道,“呀,殷老太,你总算是开门了,哪能让人这么一直跪着的?这天多冷?……有话好好说嘛,这都跪上了,多大的恩怨,都抛开到一旁吧。”
“是呀是呀,大过年,都和和气气过个年吧,听这位先生说的话,他是您的继子?这年头,还有哪个继子,这么恭敬对待继母哟,你还想什么呢?去吧,回吧,回去过年去。”
姜嬷嬷听不下去了,她一拉殷老夫人的袖子,“老夫人……”再不说几句,她们还怎么住下去?流言蜚语如霜刀啊!
殷老夫人看着殷昌盛,脸色越来越难看。请她回去?磕头赔礼?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殷昌盛一定是为了他儿子而来。一定是求着她呢!
嫁到殷家三十八年,这殷昌盛可是头一次对她这么恭敬过,恭敬中还夹带着威胁。
不愧是当了几天相国的人啊,手段越发的高明了。
“大家伙,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殷老夫人看了眼左右的邻居们,淡淡开口。
什么人?
邻居们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呢。
殷相国眯了下眼,这个老太婆,还敢公开他的身份?
“他是当今相国!”殷老夫人冷笑,“知道我为什么理会他吗?那要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我的女儿,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被他卖了还了赌债!
卖的那个人,一辈子只会打我女儿,碌碌无为。试问,我怎么原谅他?我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待他如亲子,帮他娶妻,帮他读书当官,他可好,到末了算计我一把!
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不管大家伙怎么骂我冷情嘲讽我不体谅人,我也不原谅他!我原谅他了,谁可怜我呢?就在前几天,他的好儿子还想纵火烧死我,我为了保命,不得已只好搬来这里,没想到,他为了面子好看,又来骚扰!”
殷昌盛窘着脸,心里骂着殷老夫人不给他面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邻居们小声议论起来,再不帮着殷昌盛说话了。这简直欺人太甚嘛!
“相国大人还要跪吗?你愿意跪,就跪着吧!”殷老夫人转身进了宅子里,“姜嬷嬷,天冷,关院门睡觉了。”
“是。老夫人。”姜嬷嬷将灯笼挂在院门旁的树枝上,看都没看殷昌盛,将院门关了。
邻居更没人理会殷昌盛,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了。
殷昌盛万万没想到,殷老夫人会这么人绝情,心里骂着,几十年前的事了,还老是拿出来念叨着!念多了会生钱不成?
他怏怏回到府里,在府门口,遇到了同样沮丧着脸的殷大夫人。
“老爷?”
“夫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想多说一句话,一起进了府里。
到了殷大夫人的正屋,殷昌盛这才马上问起了情况,“怎么样?鹂儿说什么了没有?”
殷大夫人叹了口气,“连宫门都没有进去呢。”又问,“你见到那老婆子了没有?”
“那死婆子,倔强得很!”殷昌盛恨恨骂道。
“那……那现在怎么办?”殷大夫人六神无主了,“皇上要是发怒,咱们殷府就完了。”
殷昌盛骂道,“大过年的,你别完完完,行不行?都是你嘴,巴不停地嚷着,殷府的好运都被你嚷没有了。”
“好哇,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赖我头上了?你怎的不讲理?”
夫妻两个想不出办法来,在正屋里又大吵了一顿。
怕什么来什么,次日,大年三十一大早,殷府来了贵客—宇文恒身边的大公公,卫横。
皮笑肉不笑的黑脸卫横,手里捏着件礼物,黄|色卷绸。
他站在殷府的正堂上首,淡淡扫向殷府众人,“皇上命杂家前来府上,给各位拜个早年。”
殷昌盛额头直冒含冷汗,“多谢皇上挂念,臣……叩谢龙恩……”
“嗯,那就接旨吧!”卫公公看他的一眼,念起了圣旨。
刚一念完,殷昌盛就软倒在地。
卫公公将圣旨递了过去,叹一声说道,“殷大人,哦,不,殷老爷,您虽然不是相国大人了,还好歹还是国丈。皇上也是念在您是国丈的份上,没有砍您的的头,您呀,知足吧,别想七别八的了,安安心心过个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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