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剑尖擦着自己的肋骨刺向身后,手臂扭成了被俘的姿势,衣服划破了个洞,鲜血流出。
“哎呀!”吕延惨叫,不是因为划伤,也不是因为扭到了手臂,而是手指痉挛了。要完成这个动作,只能用拇指和中指发力,食指辅助,整个手掌极度的曲张。
他彻夜未眠,想在出发之前炼成,可是欲速则不达。
蝴蝶剑法最难的三式有两式是反关节身后剑,专门用来反偷袭。还有一式就是抛剑式,把剑当暗器使,要同时保证速度和准度很难,剑是被甩出去的,离手的瞬间手指要发力拨动,使它旋转前进。这一剑练成了能穿透巨石刺中后面的树叶。
一夜未眠,脑力有些不够了,他把剑平放到桌面上,手指来回的划过剑身的花纹,昏昏欲睡。
东方有了鱼肚白,他睁开眼睛说道:
“是穿透之力。当快到一定程度,会激发出助推的力量。可是那反关节,太难!”
青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太阳伯要见你,你自己过去吧。”
太阳楼。
其实是一个农家小院。
进了篱笆门,几块青石板歪七扭八的铺在土地上,算是通往茅屋的路,一脚踩在石板上,鼓吱一声,把吕延吓了一跳。原来是前几日下雨,石板底下存了水。
“昂!”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冲了过来,又吓了他一跳,原来是一只大白鹅。
大白鹅挺着将军肚,昂着脖子,两只眼睛里全是怒意,竟要驱逐闯入者。
吕延笑了,没动。他是被请来的,没有恶意,相信不会被撵出去。
果然,大白鹅审视了他一会儿,带着骄傲离开了。
一只老黑狗慵懒地趴在地上,下巴贴着地,正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耳朵动了一下,算是知道有人来了,眼皮都懒得抬,简直比老母猪还懒。
一棵歪脖树拴着一头老牛,老牛跪伏在地,牛齿来回地磨着,非要把嘴里的青草磨碎,两只牛眼珠子直愣愣地瞅着吕延,似乎在思考着眼前的是个什么东西。老牛的身后还歪着一辆牛车,车板上堆着一些草。
树下还有一口井,上面架着辘轳。
石板路的那边是菜园,一垄茄子一垄柿子还有一垄黄瓜架子,黄瓜又嫩又诱人。
这一刻吕延竟恍惚了。他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吕老爷子的话,草屋薄田,清风暖阳,牛车代步,踏青避暑,蜗牛一样的生活。
爷爷所向往的,不就是这样的晚年吗?
太阳伯从黄瓜架子里探出头来,“来了孩子,等我一下,我整点吃的。”
“好的!”吕延欣然道。
早知道有这么个所在,他肯定天天往这儿跑。可惜今天就要离开,可能永远不会再来,造化弄人。
太阳伯用衣服兜着一堆黄瓜柿子,鞋底还带着泥,来到了井边,把黄瓜柿子往地上一扔,就开始摇辘轳,看他的样子还挺吃力,终于摇上了一桶水,便把黄瓜柿子扔进桶里,又跑进屋里拎了两把椅子出来,“屋子里太乱,太阳正好,我们就在外面吧。”
吕延觉得兴趣盎然,“好!”
太阳伯捞出一根黄瓜,掰成了两段,两人边吃边聊。
“青空虽然性情冷酷,其实不太会拒绝人,这次的苦差事又给你们了。其实,离开这里并不是坏事,希望你能明白。”
吕延点点头没说话,嘴正忙着吃黄瓜,他也同意太阳伯的话,青空真的是外冷内热。
“我不担心她,倒是担心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吕延看着太阳伯,只觉得一股浩然正气直冲九霄,他咽下了黄瓜,“前辈,青云门都是像您这样的人就好了。”
“孩子你错了,阴阳平衡,如果所有人都像我,那可不是好事,说不定青云门早就覆灭了。”
“这个道理我母亲曾讲过,就像烹饪,酸甜苦辣咸,不可只求一味,咸味如君子,甜味如小人,只有咸味没有甜味,滋味便差了一筹。”
“你母亲是个好老师。”
一想到母亲,吕延又低落了。
吃完了黄瓜,太阳伯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今天我也当一次老师,有什么疑问吗?”
吕延听罢取出了小剑,开始演练蝴蝶剑法。
不知不觉到了反关节一式,剑尖翻转,对着自己的肋部,手臂扭曲,手指掰到了极限。
太阳伯的手指一弹,隔空点在了吕延的右肩上,吕延的身体本能地一抖,剑尖擦着肋骨而过,不但没伤着衣物,而且动作舒畅,竟有一种和谐之感。
吕延停在这一式,细细品味着,终于明白了,“是我钻牛角尖了,身体不动,不等于不能用力,谢谢前辈!”
太阳伯又从水桶里捞出个柿子,用手擦着,“听说你在观想远山瀑布图,拿给我看看。”
画面展开,太阳伯看着那飞流直下的瀑布,眼中充满了追忆,唏嘘道:“瀑布三千,在我还是幼儿时去过一次,那一次我是幸运的,见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由此才踏上修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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