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金海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儿来的很必然，老板进去了，公司群龙无首，衰败的现象明显，这可能也是他们选择离开的主要原因吧。
眼看着众人散去，证明郑副总还是非常有力度的，但只剩下郑副总跟吕金海的同时，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番。
“金海，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一声。”
吕金海凝视着郑副总。
“你知道老板已经判刑了，为了给他交罚金，他家里的人把老板所有的股权全都空出来了，作为他的合伙人，我只能接手。”
“你的意思是说公司现在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没有都花光也差不多了，这都是用的工人们年底分红的钱。”
“那你没有跟大伙商量？”
“董事会是同意的，他们会下去说服大伙的，但是眼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工人们回家过年是要紧的事儿，没钱咱们怎么给他们过好年？”
吕金海淡道：“那我这收回来的货也不够用啊？”
“老谭已经出去收货了，这笔货款还是我从外边借来的，如果货出不去，那就意味着我们要违背信誉了。”
“我这里还有点钱，可是也不够用啊。”
吕金海也急了。
郑副总摇头道：“现在我也是在押宝，所有的希望都在老谭的身上，货能回来咱们还有可能缓过劲儿来，如果他那边要是有任何的失误，咱们可就得想下一步的法子了。”
吕金海沉思良久，连续抽了两三根烟，跟郑副总就这样在村口杵着。
忽然间吕金海说道：“我们不能等着，事情要走在前边，现在就当老谭这批生意失败了，咱们必须要做出颠覆性的改进，一定要想法子。”
郑副总摇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有，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安老板那个水晶观音像的事儿么？”
“那我当然知道，那是运气。”
“对，他是从收回来的货里边找到的，我们也可以出去找，咱们毕竟人多。”
“你的意思是？”
“每个部门抽调出来三个人，因为我们没有资金了，所以必须要做无本生意，动员一下大伙去捡垃圾。”
“什么？”
郑副总愣住了，吕金海的想法是他不敢想象的，这么个主意，不用说工人们的想法，就是他这关也过不去。
一个个都在公司里做的很好，一下子混到出去捡垃圾，谁的心里能够接受。
刚刚平息下来的民愤，这又给他们来一棒子，谁愿意做。
吕金海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事儿也很简单，咱们要把事情全都跟大伙说明白了，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公司是大家的，不是任何人的，每个人在公司都是有股份的，年底都是可以分红的。”
“这个当然要说。”
“所以对待自己的事儿，大家伙有什么可以不上心的，再说了你可以给他们加福利，愿意出去捡废品的，股份翻倍，你看他们干不干？”
郑副总眉头紧锁：“多出来的那部分股份从哪来？”
“当然是从大伙的股份当中均摊了，不愿意去的，不愿意帮公司走出困境的，一定没有他们的份儿，这件事非常的严肃。”
说着话，吕金海起身就走。
“你干什么？”
“我去跟大伙说，今天晚上就走，找个司机把车开到省城，每天晚上都到车上交货。”
吕金海的想法太过大胆，让郑副总有点措手不及。
“你等等，让我在考虑考虑。”
“再考虑就来不及了，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工人的钱要提前发下去，不然的话就彻底完蛋了。”
吕金海边走边喊，每道一块场地，就让工友们到办公楼的院中集合。
不到二十分钟，公司里留下的二百多个工友全都在院子里站满了，还有百八是个没来的，是因为在仓库里给吕金海那批货进行分拣。
吕金海道：“诸位听好了，现在公司有难，我想请大家帮个忙，只要今天愿意听从我的建议，跟我去省城的人，你们年底分红的红利翻倍。”
郑副总随即给大伙解释了公司股份下放的事情，现场所有人都很惊讶，更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理解这股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副总解释的很清楚，有了股份，就说明公司的每件东西都有大家的份，即便是公司破产，变卖资产的时候，一个螺丝钉也得跟大伙分了。
众人明白之后，吕金海非常严肃的说道：“我跟大家直说，现在外边的货源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光靠我们几个供销员出去跑，恐怕一个月内无法满足诸位的过年需求。”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大家都是公司的主人，那就请大家放下身价，跟我去省城，去居民区里找废品，我们可以捡，可以去要。”
“啥？”几乎所有人都傻了：“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我们好赖也是个工人，让我们去捡垃圾，真当我们是臭要饭的了？”
“要饭的？如果年底前挺不过去，我敢断定，你们连要饭的都比不上。”
“不干！”
“不愿意参加的，我不阻拦，但我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只要愿意跟我去的，可以到我这里签字，一个月后回来交成绩，不管盈利与否，签字的人先拿过年的红利。”
“能有多少钱啊？”
吕金海淡笑：“那就看咱们能拿到多少无本的红利了，当然那些东西都出自我们每次在垃圾箱，马路上，小区里见到的废品。”
现场一片哗然，包括郑副总在内都先露出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可是现场乱了十分钟，依然没有人在名单上签字。
此时，从门外急匆匆的走回来一个人，他放开嗓门喊道：“我来，我愿意跟你去。”
“我们两个也愿意跟你去。”
回来的是老谭，他身后跟着白毛和大竹竿子，三个人走到金海的身前，纷纷将自己的名字写上了。
“不就是捡垃圾么，这年头靠谁不如靠自己，他么的出去一趟，几个客户全都把咱们拒绝了，都说咱们公司现在不稳定了，老板都被捕了，以后也不想跟咱们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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