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汗涔涔地从梦魇中醒过来。
“你……你在做什么？”叶七倾撑着头坐起，声音还有些喑哑。拿过叶星手中的匕首，随手丢出车窗，随口道：“下次再胡闹，我连你一起丢出去。”
叶星眨了眨眼，沉默了片刻，重新凑过来，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近在咫尺，黑色的瞳仁中闪着好奇的光，叶七倾不由得扬起嘴角。“原来真不是故意找借口搭讪啊。”叶星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歪了歪头。
叶七倾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见她不答，叶星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真的有这么像嘛？”叶星抿了抿唇，过了一会涩声道：“她……不在了。”叶七倾笑容一僵，继而耷拉下小脸来讪讪道：“对不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很多年了，其实最初得知讯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却越来越难受。
就好像是深埋于牙床下的那颗智齿，多少年都默默沉寂着，却一直扎根于她的身体里，直到一日突然“破土而出”，一日一日令她饱受煎熬。“没事，乖，出去玩吧。”叶星很乖地点了点头，掀开车帘走出去和聊天去了。叶七倾垂眸呆坐了许久，终于抬手捂住眼睛。是夜，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已安歇，万籁俱寂，唯剩窗外树上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鸣着。但叶七倾没有睡，黑暗中她大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屋顶，侧耳细听了听，确定旁边人是真的睡熟了，她缓缓坐起身来。她在床上盘腿而坐，双手在胸前结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低低念着什么。如此吐息约一炷香的时间，她缓缓收起手印，嘴角勾起一个笑。虽说再高明的幻术也有破绽，但她一点也不担心。通常的幻术都是靠改变自己的形象来迷惑人，但她不一样，你心中想的是什么眼中看到的就会是怎样的。自己欺骗了自己。正因为如此，即使最高明的捉也难以看透她的伪装，反因自恃甚高而给了可趁之机。她不记得死在她手有几个了，但他却与他们都不太一样，他似乎不那么像。突然听得叶星闷哼一声，叶七倾连忙闭上眼装睡。过了一会不见动静，她偷偷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望过去，只见叶星拥被而坐，额上一片细密的汗珠，眼神一片空洞。许久，他抬手揪住头发再一点点松开最终捂住了脸。他当时在做什么？他当时还能在做什么。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两人相处得倒是非常融洽，从身上寻找寄托，而她则觊觎着他充沛纯正的灵力。在感到自己一日日变强的同时，叶七倾也有些烦恼以前她从未为烦恼。就完成了为人的过程。我说的对吗？”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叶七倾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如果我说不对，你会信吗？”“当然信。”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叶七倾手腕一转收进了袖袋中，什么也没有说，与他擦身而过径直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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