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不是在想萧公子?”小莲趁机追问,有些得寸进尺的样子,“昨晚,我听见姐姐说梦话了,是不是梦见他了?”
“我说了什么?”黄瑰伸出藕臂,让小莲帮她擦洗,“小莲,你不觉得你这些日子很多话吗?”
“姐姐,小莲什么时候多话了?是姐姐这些日子话少了,人也懒得动了。”小莲放下黄瑰的手臂,有些担忧地看着黄瑰,“妈妈说你得了相思病,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相思病不相思病,尽跟着嚼舌根!”黄瑰无精打采地起身,带着水中的花瓣,花瓣黏在她身上显得格外艳冶。
小莲拿来干燥的沐巾,说:“也是,萧公子消失了三年,也不见姐姐得什么相思病,如何这次才回来几天,又才几天不见,姐姐就得了相思病了?”
“昨晚,我确实梦见他了。”黄瑰两眼无神地向着屏风,柳眉渐渐蹙起,“不知他怎么样了,我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黄瑰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小莲的心渐渐揪起,不自觉地问出:“是真的吗?”
黄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又似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江湖上的事很难说,争强好胜,刀光剑影,什么时候送了性命都不知道。”
黄瑰的语气很不确定,小莲更加担心了:“这么说,萧公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黄瑰挑了挑眉,抓起一件衣衫胡乱披上,走出屏风,冷艳的眼眸一片黯淡。
晓绮敲门进来:“黄瑰姐姐,妈妈让你过去一趟。”
“妈妈,你找我?”黄瑰来到娇蔷房里,见娇蔷神色不太好,也不知到底有什么事。
娇蔷示意晓绮关好门,拉着黄瑰和小莲来到后门,悄悄说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黄瑰和小莲对视一眼,不声不响地跟在娇蔷后面。娇蔷打了个火折子,带着她们来到秀香楼的密室,见到了身负重伤的他。
“你来了?”萧公子抓住黄瑰的手,脸上微弱一笑,这个笑容好似练习了许多遍终于成型。
黄瑰握住他的手,深吸了口气,声音变得颤抖:“你……你怎么会这样?”
“你哭了?”眼睛蒙着纱布,萧公子什么也看不清,努力撑持起身,带动了身上的伤,连咳了两声。
“萧公子……”小莲眼睛红红的,上前来扶他。
黄瑰按着他躺下,转过身来,问娇蔷:“他的眼睛怎么了?”
密室里珠宝满陈,幽光流转,娇蔷轻叹了一声:“先不要问这些,好好照顾他吧!”
见娇蔷转身出去了,黄瑰的眼泪不小心掉落下来,利落地抹去泪珠,轻声对正在喂他喝药的小莲说:“让我来吧。”
小莲让开了,黄瑰坐到榻边,帮他擦了擦嘴角,伸手抚上他的眼睛,手却被他抓住。
“怎么都哭了,是不是不想见到我?”萧公子在她手背上亲了下,苍白的脸上一脸赖皮的笑。
黄瑰抽回手:“你管我哭!又不是因为你,我本不想再见你的。”
“我知道。”他轻轻笑着,又拉住了她的手,“可是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黄瑰再也不忍心抽回手,只好用空的那只手拿勺子,舀了一勺药自己尝了尝,这才凑到他面前,示意他张开口。
小莲在一旁看着,见他乖乖地张口,黄瑰一勺一勺地喂他,不一会儿一碗药就空了,他嘴角勾起孩子似的一笑,小莲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
三年前,小莲和黄瑰还住在红叶小筑,萧公子也是身上负着伤,到那个独立的精雅院子的时候,黄瑰正好送客出来,他倚着院门看黄瑰,眼中一片刀光剑影闪过,黄瑰不知道他有伤在身,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佻地笑着:“萧公子别来无恙?”他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小莲照旧上茶,看到他把青布剑囊搁在手边,冷着眼只盯着黄瑰,半晌才唇角一勾:“黄瑰姑娘神采不错!”
那是他第二次到红叶小筑,第一次是和他大哥同去的。
三年前,黄瑰第一眼看上的是萧公子,可是萧公子偏偏把她让给萧东甚,黄瑰为此变得放荡不羁。第二次萧公子独来,俊美的容颜却没有第一次神采飞扬,黄瑰见他脸色不豫,对她冷嘲热讽,也没打算好脸色对他,和他一样勾着唇角笑,只把他当成来红叶小筑的普通客人,似乎是娇蔷交代给她的任务,他怎样都与他无关:“公子说笑了,有什么需要黄瑰做的,公子尽管吩咐!”
秀香楼的密室里,有黄瑰和小莲的照顾,萧公子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可是眼睛还是看不见。
渐渐猜到了他受伤的原因,以及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黄瑰托娇蔷四处打听神医,发誓要把他的眼睛治好。小莲则寸步不离地看着他,生怕他磕着碰着似的。
他和黄瑰还是嘴上互不留情,没心没肺的样子,黄瑰不再喂他喝药,可是每次将药放在他手边,都会被他动手脚。
“要死!”黄瑰面红耳赤,想要抽他一下。
“好没同情心,陪伤病者一会儿也嫌多!”萧公子自称伤病者,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放,又一反常态地赖皮,“你出去干什么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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