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擦了擦眼泪,将吟吟抱上床,让方若婳和女儿好好亲近亲近。她身边的大丫鬟进来禀告:“夫人,相爷回来了!”
听到“相爷”二字,方若婳赶紧转过脸来。梅三娘见她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却只握着方若婳的手,柔声说道:“我马上去请他,你等着……”
胡易名看着自己的母亲出去,这才从门口挪步进来,见吟吟伏在方若婳怀里哭得不成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知能够做什么。
“二公子……”方若婳伸手向胡易名,手却无力地搁在床沿。
吟吟看着胡炔,一脸的憧憬和崇敬。
胡炔望着前面的柳树,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待月上吗?即使月上,即使他吹起了竹笛,她还会依约而来吗?
不会了,她不会再来了!
在这棵柳树下,他和她曾爱过、怨过、恨过,如今柳叶新发,她却不再来。
胸中沉沉的,叹息不出来,无法叹息,只是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
在这棵柳树下,他看着她月下起舞,舞尽风华;他和她热烈拥抱,温柔亲吻,肆意抚慰,有时如脱缰的野马,多少激狂?
都过去了,都成了过去!
不想了,不要再想了!
青琇继续说道:“本宫来自江南,知道江南的美好,这些年也看到了北国的风光,两地口味虽不一样,但是人们的渴望是同一的,如果北国的酱能与江南的饼合成美味,将军为什么不让试着尝尝呢?”
那年,萧青领着药师进宫,药师要求俞白宏为秋安国先王捣药,俞白宏就是在捣药期间画下的这幅画。萧青在俞白宏死后,偶然发现了这幅画,画中景物神秘无章,他想起以前在倪青琇那里见过一幅类似的画,倪青琇说那幅画是以前的好姐妹青红画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去冷宫见了杜妃,求证了杜妃多年来善待俞白羽的理由,他感觉事情如迷团一般,要揭开谜底,必须亲自去**一趟,因为俞白羽的母亲——来自**,杜妃以前只是她的陪嫁。
面对孩子不舍、渴望的眼神,方博明真不愿告诉他们:是的,他要走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个“翰方书院”也许再也不会存在了。而方若婳和方和泽走到父亲身边搀着父亲,和泽理解父亲的心情。
一十八年,在这里呆了十八年,看着一批批走出学院的学生,一群朴实的乡民,想到初来时的失意,想到一手建起的“翰方书院”方博明没有升官的喜悦,只有一丝酸楚。
“你们先生是要走了,但是书院不会关的,会有新的先生来教你们。”赵县令想起德公公意味深长的话,忙承诺到。
方博明忙拱手:“参见赵大人。”
“方大人,这怎使得本该我向你行礼的,恭喜方大人高升。”赵大人忙拱手弯腰行礼。
“赵大人,哪里话,来这里一十八年,承蒙照顾。刚听赵大人承诺会有新的先生来授课,方某在这里替各位学子谢过了。”
就在方若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七周突然变得很亮很刺眼,方若婳不得不闭上眼睛,一会儿感觉光没有那么强了,试着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得掉渣的脸,只是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一副古装打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那男子往门外跑一路狂喊:“娘,任神医,快来呀,若婳醒了。”
方若婳摇摇头:“唉,原来是一疯子,白长那么帅了。”想撑起身子下床,胸口传来一阵巨痛,让她不得不重新躺好。
这时门口来了一七十来岁的古装妇人,一进门就眼泪直飚:“若婳,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任神医说如果今天你再不醒来就……好了,好了,不提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好。”
“娘,爹呢?他怎么样了?”方若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听青琇说完,卫朗沉默半晌,叹息一声:“公主的意思,臣已明了。容臣向吾王禀告,再给公主回复。”
青琇欣喜而笑,“静候将军佳音!”
一行人退出营帐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营帐后面钻出来。
卫朗回来的时候,见自己刚刚吃剩的板块饼已经不见,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惜月,快出来吧!”
惜月从案底下钻出来,对卫朗做了个鬼脸:“爹爹,这饼真好吃,我们也让厨子做吧!”
“好!”卫朗叫人上来收拾,叫惜月跟他来到帐后。
惜月乖乖地依在卫朗怀里,听卫朗的心跳,心里渐渐泛起一丝酸涩。
多年来,惜月已经能够听懂父亲的心跳,父亲每次这样搂着她不说话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唤娘亲,可惜娘亲再也听不到了。
她曾经答应陪他,陪他到最后,却终于没能做到。
到头来,终究是红尘白骨,净土风流,随它去吧,随它去吧!
猝然转身,胡炔看也没看吟吟一眼,大步走开,似乎一刻也不能多留。
吟吟诧异地看着他,看着他往园外而去,心里的疑问越冒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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