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火锅热气腾腾，氤氲的雾气挡住了男人一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
那是白清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白清羽慢慢的把头低下头，一口一口吃着他涮的肉片。
不该哭吗？
应该哭的。
她很委屈。
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可是有什么用。
所以她选择顺其自然。
静静的等那一天的到来。
“还想吃什么？”男人淡淡的问。
“都可以。”白清羽回答，声音听起来有细微的颤抖，但是很快就被她掩藏掉了。
没必要把自己的懦弱展示给他看。
厉慎澜给她涮了一点青菜，看着她吃，良久，才自己吃起来。
这顿饭其实有些难以下咽。
但是谁都没有再说什么，悄无声息的把饭吃完了。
白清羽知道，厉慎澜会离开的。
许朵醒来的那一天，就是他离开的日子。
——
翌日。
白清羽召集了实验小组的全部成员，迅速的拟定了方案。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效率要高。
看得出来白清羽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她虽然年纪最小，可是说起话来，气势却很足。
再加上大家或多或少也猜测到她和厉慎澜的关系，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那么给大家一星期的时间各自去准备。”白清羽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艾瑞斯教授，下午我们一起去一趟医院看一下实验对象的情况。”
她很专业，秀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干练又斯文。
“好。”艾瑞斯教授自己都有一丝的恍惚，这样的白清羽真是少见。
“那好，先这样，准备的过程里有任何的问题，大家及时沟通。”白清羽淡淡的扫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厉慎澜，“厉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厉慎澜冷淡的看过来，薄薄的唇瓣轻启：“没有。”
从昨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气场就变成了这样，冷漠又生疏。
“好，散会。”白清羽淡淡道。
“小羽，这份手术风险通知书是不是应该找许朵的家属签字？”艾瑞斯教授把通知书递过来。
白清羽扫了一眼，没有接，“给厉总吧。”
艾瑞斯教授挑了一下眉毛，把通知书递给了厉慎澜。
厉慎澜在通知书上签了字。
许朵的家属。
白清羽觉得有些讽刺。
“没什么事我回实验室去准备了。”白清羽没有再去看厉慎澜，“艾瑞斯教授，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了。”
“好。”艾瑞斯教授点点头。
白清羽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厉慎澜迈步就往外走。
就听到艾瑞斯教授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女人的感情最禁不起笑话，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厉慎澜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他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前面的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白清羽被他拖到了身边。
她皱眉：“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你对我冷着一张脸，我再有好话也说不出来。”厉慎澜微眯着眸子，她非要这样折磨他是不是？！
白清羽微微一顿，“一遇到严重的事情我就是这样，我以往也是如此，并不是针对你。”
不是针对他？
厉慎澜冷笑：“还真是冠冕堂皇。”
“上次你说有我妈的下落，查到了吗？”白清羽沉声问。
“没有。”厉慎澜冷声道。
“那就别烦我。”白清羽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走。
厉慎澜看着她的背影，嗓音低沉：“白清羽，你会后悔的。”
后悔不要他。
白清羽停下脚步，回头：“我不会。”
说完，她扭头就走了，十分的潇洒。
下午，私人医院的VIP病房。
白清羽，厉慎澜，还有艾瑞斯教授站在病床前。
这是白清羽第一次见到昏迷中的许朵。
虽然是一副苍白的面容，可是从五官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一个非常漂亮温软的女人。
只是她因为长期昏迷，身形极为消瘦，看着更加的可怜。
照比白清羽从资料里看到的照片，判若两人。
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微微一叹，“真是可怜。”
厉慎澜眯起眼睛。
“她昏迷了三年，刚出事的时候，医生就宣布了她不会再醒过来。”艾瑞斯教授走到床头，用手里的电子笔指着许朵大脑的前半部分，“这里创伤严重，我最担心的还是人苏醒以后，会不会有性格上的变化，或者是其他的问题。”
“从资料上看，她的深层边缘系统确实遭受过重创，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关键还是大脑神经系统未被激活。”白清羽顿了顿：“不恰当的比喻就是车子熄火了，怎么也打不着，需要用电流刺激一下，但是电流掌控不好，会出现很多问题。”白清羽认真的分析着。
艾瑞斯教授赞同的点点头：“所以这就要看你的技术了。”
白清羽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会尽力的。”白清羽双眸深沉，她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只是万一在过程中，许朵出事，厉慎澜会怪罪她。
“走吧。”白清羽顿了顿，“去见见照顾了她三年的医生，问一问其他的事情。”
“好。”艾瑞斯教授点点头。
由始至终，厉慎澜没有发过一言。
他们从病房里出来，迎面看到了走过来的林修。
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林修看到了他们，特别是白清羽，脸上划过一丝十分玩味的笑意。
“林总。”艾瑞斯教授先开口。
“艾瑞斯教授又见面了，厉总，白教授，好巧。”林修伸出了手，和他们一一握过。
当他把手伸到白清羽面前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是复杂。
白清羽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干净的手指，冷淡道：“我拒绝握手。”
林修请冷冷的一笑，“这话很耳熟。”
“你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明明有备而来，我为什么陪你演戏？”白清羽白净的脸上浮上一丝恼怒：“真当我白清羽是块砖吗，哪里需要往哪搬，没有用的时候就冷言冷语的？”
好歹她也是细胞工程学的专家教授！
林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求于你？”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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