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自家小宴没有外人,也就不讲究食不言了。三人一边用膳,一边聊起了家常,闲聊的内容,自然也是围绕着刚回到京城的邵阳转。
在邵阳时,邵阳公主成日闷闷不乐,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可把她贬回封地的是自己的兄长,是一国之君。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既打着为君分忧的旗号回来成亲,自然不能对皇帝当初的决定表示不满。
因此绞尽脑汁,编出了些有趣的事将来出来。
邵阳公主作为皇帝的亲妹妹,又有太后捧在手心里宠爱,她的封地自然不小,而且挑得也是极为富庶的地方。
在邵阳的日子,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了。跟她一起回去的宫女们也时常出去走动,在外面听了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也会回来说与她听。因此邵阳公主只挑拣了两三个,稍作加工,讲出来就惹得太后与皇帝哈哈大笑。
这一次团圆宴,就算是圆满了。
晚上回去之后,皇帝还在跟白贵妃感叹,到尚阳公主果然长大了,已然懂得替他分忧。
却不知回过头去的邵阳公主,立刻想方设法行动开了。
刚在太后跟皇帝那里卖了识大体的人设,当然不能一回头就自打脸。
可背着人自己哭一哭,‘不小心’让人瞧见,好去太后那里报信,却还是做得到的。
果然,很快太后就知道邵阳公主回宫之后默默哭泣的事情了。刚刚因为女儿的回归开心不已的太后娘娘当即冷淡了下来。
叹道:“她到底心里还是有玄黎的。”可让玄家尚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玄家愿意不愿意,就是皇帝自己,也生气邵阳公主心系玄黎。
“再说了,现如今玄家已于白家定了亲事,她心里再有什么,也没法子了。”
“话是这么说。”嬷嬷却道:“公主与玄家公子是不是有缘分,这个老奴不敢多嘴。可公主芳华正茂,便是再怎么,下嫁一个粗野匹夫,却也是委屈了。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吃得那些哭,汴京除了玄家公子,还有多少青年才俊,总能选出个出彩的配给公主。至于那袁老将军,说句不好听的,再如何战功赫赫,不也是大尉的臣子不是?作为臣子,莫不成还敢不忠于陛下,不忠于朝廷?便是要赏。赐金银财宝,赏高官厚禄,顶了天,再指一位世家嫡女嫁与他为妻,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咱们这位,可是跟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是大尉的大长公主呢!”
嬷嬷这些话,可谓是说道太后心坎儿上了。她也是这么想的,她那金枝玉叶千娇万宠的女儿,怎能能被个老匹夫糟践呢?
简直不知皇帝脑子里怎么想的。
可这事儿已经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再要反对,却也已经迟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且去瞧瞧她吧。若她当真反悔,我便泼着与皇帝反目,也要替她想想办法。”
带着沉重心心情,太后坐上銮驾,亲自去了邵阳公主宫里。
大概知道太后驾到,这会儿邵阳公主已经没有哭了,只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是刚收敛出不大一会儿。
太后屏退左右,亲自拉过女儿的手,安慰道:“好了,母后知道你委屈。当初你派人来信,我便认为此事不可取。见你一味坚持,甚至率先把话送到了皇帝耳朵里,已经无法改变,这才没有坚决反对。所幸事情还没正式定下来,皇帝那里,我会亲自去跟他说。快别伤心了我的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会千挑万选,替你找一个青年才俊翩翩公子做驸马。”
“母后!”邵阳公主红着眼睛,说话声音也少见得柔弱。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可当真让太后心疼坏了,于是越发肯定,要为了女儿与儿子抗争到底。
却不料邵阳公主却是拿定了主意,道:“母后恕罪,女儿能为皇帝哥哥分忧,心中万分欢喜。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让您跟皇帝哥哥为难,经过这两年反省,女儿终于知道您跟哥哥的为难。为了弥补从前的过错,我总希望能为您跟皇帝哥哥做些什么才好。”
“好了我的儿,你也别嘴硬了!你的心意我咱们明白就好,但此事关系你的一生,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
“委屈,却也不委屈。”
邵阳公主终于沁出眼泪,说:“母后,我想为哥哥分忧,此乃真心实意。我们生在皇家,一出生便安享尊荣富贵,已是人不能及。然而凡事有所得必有所失。皇帝哥哥终日繁忙,步步谨慎,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女儿不及皇帝哥哥万一,但我贵为公主,总也要为咱们项氏江山出一份力。此次成王之乱,相比母后也有所感,因着早年那些旧事,朝廷武将全部离心。皇帝哥哥此次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召回袁李二位将军,此次若胜,他们便声望高涨。然而这些人从前都受过青州公主的恩情,咱们如不能设法拉拢,不是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而公主里面,却再也没有谁的身份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了。所以女儿明白哥哥的难处,这才毛遂自荐,为江山计,并不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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