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语,落回人形后跌在池边,芙蕖开得濯而不妖,他想起以前他说过何忆料到五百年后恶蛟会卷土重来,介时还望你能佑相思湾。
等她想起回忆后,便设春日宴,高饮绿酒,三拜将你娶过门。
数百只仙鹤围绕着她,它们是她灵魂的引路鸟。忽然一只红蜻蜓停在了她的指尖,挥挥翅膀似要与她诀别。
他站了很久,听到脚步声,但这次她并未回头,只是冷然道:“恭喜大人,借师兄之手除去恶蛟,通过家主考验。”
身后的少年怔怔地望着那一池芙蕖,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他忽然就落了泪。
兴宁二年,突然下了一场不同寻常的大风雪。
假装老道地掐指一算,便对前来卜卦的人一番舌灿莲花。得了赏钱,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头皮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疼。她抽出束发的木簪,上面浮云纹中,一只鹤鸟抖动双翅,从纹路中跃出。
落地便是个温婉少女,可惜张口便是数落她的话:“何忆,不可欺人。”
“是是是。”
她耷拉着脑袋,却是不敢顶嘴的。
舍不得啊。
他抬起头瞅她,却看到她愁眉深锁。何忆装模作样地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对了,花婆婆有什么h””,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不可轻浮。”
她整整愁眉苦脸了五日,她便食不下咽了五日。
少女羽衣蹁跹,轻踏水面而来,欢声惊艳了整湾青水。
泠嬛轻转身躯,随即于一株盛开的荷花之上坐下。四周荷叶亭亭,绿风袭袭。
她朝着尾随而来的蜻蜓与仙鹤绽开笑脸,“瞧瞧,还是我先化成人形。”
正陶醉在自我欣赏中她却猛的感知到青水河畔突至的强大而虚弱的气息。她惊醒过来,足尖轻跃,便奔去了岸边。
那人一袭白衣铺地,容颜轻泯,浑身散发着凛然、傲然的高贵气息,而那白衣遍染的血迹,又显着妖冶与狂妄。
作为一只吸天地灵气久而成精的神兽,她能够感知他体内强大的灵力,只是,这灵力现在过于紊乱,只需外力进行引导,他便无虞。
“他是无虞,你可有事,你的灵力那么弱,一定保不住人形的。”啄啄芳草,笑语。
她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无所顾忌地朝着那一袭白衣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是地老天荒。可仙鹤面无表情的告诉她,“你只睡了一天。”
她狠狠瞪了它一眼,方才发现,自己还是人形!
仙鹤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是龙珠!”
她朝四周望望,那袭白衣早就不见了。
莲花渡母曾说,世间乐,世间殇,皆源自一“情”字,
她那时不懂,只道莲花渡母诓她。
后来,她终是寻到了他。他的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快乐地迎了上去,却对上他冷漠、清俊的面容,如同冬天一来,青水之上结的一层沁人的冰。不过泠嬛总觉得,那冰不厚。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若与生俱来的冰心。他问,“你是谁?”
她愣了一愣,怔了一怔,眼瞧着他绕过自己离去。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叫何忆!”便纵身跃下了足下的水流。
再次醒来时,他就在一旁背立着,一袭白衣随着风有一点微微震荡,如同九天上的谪仙。她很高兴,活力满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他面前,“你救了我,条件随你开。”
他冷冷地瞧着她,“你为何笃定我会救你。”
她想说,她也不知,只是笃定,不她知他是北方龙族,定不畏水。可她终究只是愣愣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瞧着她,而那眼神,竟微微一闪……
少女撑着小小的脑袋,一双眼睛亮如水晶。她折了一条柳枝,拿在手里摆弄着,好奇地瞧着眼前那一袭白衣、泠然独绝的仙人,微微张嘴。
“师父,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很快乐吧!”
那清俊的仙人叹了口气,“后来,没有后来了……”
后来呀!先前打伤他的魔王再次找了上来,可他已经没了龙珠,再不是其对手了。而她终究知道了,散了魂,归了龙珠。那一刻,她温柔、绝望、灵动的眼神,他永世也忘不了……
仙人眼神温柔,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女安然的睡颜。
“如今这样,也蛮好!”
“不行,我要到乌崖去。”
乌崖有什么,她清楚,而罔千年比她更清楚。他一句话让何忆心惊,何忆假装平静地劝道:“师兄,这不过是场反常的风雪罢了,哪来那般严重。”
而他却摇摇头,指头拨弄着她卜卦用的几枚铜钱,说:“不用瞒我了,你明明算出来了,这场不是天灾,是雪魔身死放出的寒气。此时不过风雪,再过几日,便要冰封万里了。”
“我不会让你去的。”她当机立断,将木簪一捏,他便化作轻烟飘入浮云纹中。几道符文闪烁,她便被我彻底锁入了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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