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雀儿就该捧在手心里娇养着,它愿意翱翔于天际就去,只要懂得回来要多少牛肉干我都供得起。
它来时会站在院里的树枝上观望,探出着个小脑袋,东一下,西一下,看我还记不记得它,只有一句,每次我说这句话它都会落在我的肩上跟我进屋吃牛肉干。
“娇雀儿,随我归家诶。”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过来,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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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似火灼铺设整条路途,殷红闪光血迹斑斑如同沙场所见般斑斑若泪落沁骨寒。
转首百里仍滔天火势张扬灼世,那方向大抵是太子殿,亲眼见怒极者将曾做供奉一切肆意踏践。人命轻微人心易变终大抵如此...。紧握手底剑柄却终也怪不得这世人,不过那精工所铸塑像到底可惜了工匠一番琢磨,结果是仙乐太子塑像,终付诸一炬。
江山雪。
零落旗章随处可见,拆卸字巾以劲力写就一字或已模糊,带路途幽深不见尽头车马踏踏间不知是否踏过尸骸,江山如画间又几许命丧江山。而今水言此混乱之语过心有所感,炙焱燃做瑰丽近红,东方渐暗不晓白,曾踏足土地之上终究不识。
满白首。
大抵也无纵多概叹,或曾有现今倒也如日升潮涨,将人护着抵达安全位置,目前只峰峦层叠,未曾极目也见那火声势浩大,微些嘲讽之意不自而生,人便常如此,爱恨或时来的甚过强烈,终付诸一炬。满目的疮痍也曾如回应般众生无辜,终还是牵连之罪。
她生来就好看,但脸色却过于苍白,那深深下陷的眼窝,眼瞳里却仍然有神采,消瘦的身形背上的蝴蝶骨,像两条伤疤一样,远远看去便觉着心疼。
村民们说她是得了相思病才会瘦成这样的,但相思病又怎会吐出花来呢?
我闷着想了很久,大概是花吐症吧,从东瀛传来的怪病。
起初我是因为好奇,村里的孩子总是成帮结派的朝她院里跑,仿佛有约似得,每次孩子们都还未叩响她的房门,她便把门打开了,含着笑,迎着孩子们,我从山上偷溜下来,缩头缩脑的走在最后头,她见着我面生,却也没赶我,反是拉着我进了屋,给我塞了块甜糕。
她的院儿不大,却种满了各种花,她的屋儿也不大,却总有种甜腻的花香,她不着胭脂水粉,笑起来的样儿却十分好看,看起来莫约二十几岁,却挽着妇人的发鬓。
孩子们清晨跑去她院里,吃过她做的甜糕便在院中追逐打闹,喊得邻家都嫌烦了,她也不拘着他们,只是踩着织机,静静的织着布,林家小姐总在这时过来,在一旁看着她织布,或是谦虚的请教一二,她从不嫌,好似无论多无理取闹,她都不会怪罪谁。
她总用宽大的袖子半掩着面咳嗽,常咳的很凶,眉头紧蹙,似是要将五脏都给咳出,我曾劝过她几次,说师父医术十分高明,让她去找师父看病,准能看好的,但她总不听,放下袖来,只见她咳出的花瓣落了她一身的。
村里的婆婆跟我说,阿桐是从别的地逃到这儿的,她当时还穿着嫁衣,腹部微微隆起显是有了身孕,她男人不在了,村民们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她那时还没有得病,脸蛋红润润的,常常看见她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温柔的抚着她那隆起的腹部,口中一遍遍的哼着童谣。
但她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因为早产体弱,在冬夜里冻死了。她一心寻死,将自己关在屋里连着几天不出门,村民们经过她门前总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而当她再次出现时,她憔悴了许多,也得病了,令人庆幸的是,她似乎想通了,她又变得爱笑了,也愿意出门了,还很喜欢小孩子。
起初村民们并不愿孩子们总去她那,但久而久之的,也习惯了,就成了个习俗似得,再没有阻拦。但她的病不断的加重,她也变得越来越瘦弱,长辈们都劝她去看大夫,但她却说她宁愿留着这病。几番功夫下来毫无进展,老人们便也不再说她了,她便从那个笑起来有点婴儿肥的秀气姑娘,逐渐变成了双颊微微下陷的憔悴模样,到后来甚至走不了多少路,她便只能待在院中,种种花草,织织布,听孩子们的欢笑声。
她心里最是清楚的。
那天下午,她提早送走了那些孩子们,我想着师父还未回来,便偷偷藏在她床底下,等那些闹腾的小家伙们走了,我才悄悄的探出头来。
她正躺在榻上,半眯着眼,她的眼窝深深下陷,却用着极其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你还在啊。”
依旧没有责骂的语气,她的目光我有些看不懂,十分的宠溺,却又悲伤极了。
她挣扎着起身,示意我坐下,我蹭到她身旁。她抿着唇沉默许久,似是在强忍着泪水。
“沂之,我能抱抱你吗?”
她终于开口,我便靠她近了些,任她拦过我的肩膀,将我拥在怀里。
我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她,她真的很瘦很瘦,背上的蝴蝶骨有些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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