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奏折,也就理解了事情的始末。魏征说的没错,皇帝出行一次两次成功以后,不会消停,反而会变本加厉。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这一次,皇帝老爹给侯君集和洛阳刺史去了信,询问洛阳的情况,还询问出行临幸洛阳的可行性。
毫无疑问,这就是动心了,跟学院渭水岐州不同,这一次皇帝想要去洛阳。
其实去东都看看也不错的,不过,前提是这一次不要让太子再监国。
拿起言官弹劾皇帝的奏折,李承乾随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这也是朝堂上的惯例,除非是上奏的官员不想活了,坚定的要上奏,否则,遇到这样有风险的奏折,中书省的房玄龄就会偷偷的打回甚至直接处理掉。
打开第四封奏折,李承乾就傻眼了。因为奏折的署名是杜如晦,跟前一封一样,也是阻止皇帝出行的。
看完杜如晦的奏折后,再看看后续的几封奏折,李承乾顿时苦笑。这个时候他在想不明白老房在盘算什么,就是傻子了。
一连几封奏折,都是朝中重臣的。弹劾阻止皇帝的奏折,按理说用不着送到东宫来,那么它们出现在东宫案头的原因就只有一个—房玄龄希望太子也跟着他们一起劝阻皇帝。
“张赟,去叫孔老先生过来。”
抓紧时间把寥寥几封商业奏折处理完毕以后,李承乾就等着孔颖达过来。
左春坊就在东宫正对面,所以孔颖达没多久就进了东宫。
“殿下,您急召微臣过来,可有要事?”
“孔先生做,你先看看这些奏折。”
孔颖达找了个椅子坐下,拿起奏折看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眉头紧缩。
“房玄龄这是要让殿下也上奏啊,这老混蛋,真是越来越胆小了。”
李承乾苦笑道:“他这是准备让东宫挑起大头啊,毫无疑问,孤作为太子弹劾父皇,首先就是不孝,父皇暴怒的话,首先要收拾的就是孤,之后才是他们。再说,孤的奏折跟他们的奏折一起出现,父皇肯定会以为串联这些大臣上奏的,就是孤。”
孔颖达笑着捋捋胡须说:“看样子殿下也看透这些计谋了,这很好啊,不过您既然看明白了,为何还要叫微臣过来?”
李承乾还是苦笑:“这不是拿不定主意嘛,您说说,这个黑锅又大又黑,背上就是不孝,不背就是不忠不义,不管怎么选择都是不对。”
这就是这件事上最难的一点了,上奏,就是子言父过,是不孝,视而不见,就是不关心国家社稷,是不忠不义。两头都堵的路,怎么走?
令李承乾意外的是,孔颖达大笑了起来。
“殿下,您的聪明才智去哪儿了?这道难题,看似只有两个选择,您就不能想出第三个来?”
“第三个?”
看孔颖达肯定,李承乾立刻苦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一道灵光就出现在脑海。抬头看到孔颖达探究的神色,李承乾毫不犹豫的拿起房玄龄的奏折,在上面盖上了太子的玺印。
看到太子这个动作,孔颖达点点头,起身就走。
这就是第三个选择,说到底就是第一个选择的变化版。上奏是一定要上奏的,但是,也要给皇帝说明自己的苦衷。按理说,这些奏折不在东宫的职权范围内,是应该送回中书省,由中书省直接交到皇帝手里的。但是,如果是东宫送上去,再出现太子阻止皇帝的奏折,那就是无可奈何才上奏的了。
皇帝就算恼火,也不会把火气撒在东宫头上。毕竟,东宫是被胁迫着上奏的,罪魁祸首还是朝臣们。
不过三言两语的点拨而已,就直接知晓了答案,在孔颖达看来,太子的智慧虽然还在“人”的范畴内,但是依旧令人叹为观止。
这边,李承乾才让张赟把奏折送去皇宫,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皇帝的召见。
很多时候,甘露殿外值守宦官的脸色,就能表明皇帝的心情。要是这个宦官一脸的恐惧,就说明皇帝在暴怒,要是一脸的开心,就说明皇帝的心情极其不错。如常的话,那就啥事儿都没有。
再三确定李涧的脸色很平常后,李承乾才在李涧疑惑的注视下走进了甘露殿。
皇帝独自一人住在甘露殿的时候很少,可以说是很稀奇。
见太子进来了,李世民就放下手头的笔,说:“难得啊,你竟然能看透房玄龄的想法,还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其实是孔庶子的点拨,要不然儿臣现在还在为难呢。”
见皇帝老爹果然没有生气,李承乾才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桌子的对面。
现在皇帝处理政务已经不用案子了,而是书桌。不过作为皇帝,自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东宫书房的书桌也不过两米长,一米宽,而甘露殿里的这一个,足足六七米米长,还集成了书桌、柜子、书架。用的料子,也是檀木,满是各种飞龙的浮雕,怎么看怎么像后世霸道总裁的桌子。
这样的桌子是不可能抬进来的,只能是工匠带着材料进甘露殿,现场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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