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天她陪李攸烨一起到枕霞宫散心,午后长公主派人来报,说她正与戚太后在栖霞寺听禅,要她们一起来听。
等她们到了以后,才发现安国侯夫人也在。
安国候夫人年逾四十,笃信佛教,不仅平素吃斋念佛,而且还时常到佛寺听法师讲禅。这次接到同样礼佛的戚太后赴栖霞寺听禅的邀请,于是欣然前来赴约。
也是直到这次见面,长公主才了解到,原来一直避世而居的母亲竟与安国侯夫人是旧相识。这点就连李攸烨都没有料到。
原来,安国侯夫人的父亲是老槐树戚远剑的旧部,因为和戚太后一般大,幼时便被送到戚家来与她一处相伴读书。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后来一个嫁给了当朝太子,定居京师,一个嫁给了安国侯府的大公子,迁去了蜀地,从此山高路远,竟二十多年没再见过面。
直到今年,安国侯夫人头一次随夫君进京述职,因为佛缘,两位幼时好友才又聚到了一起,虽然已经二十多年未见,但那种幼时的熟悉感,还是在她们交流时不经意散发出来,一眼就能让人感慨万千。
长公主难得见母亲有这样的故交,心里十分安慰。于是催着李攸烨过来,商量着把安国侯一家迁来京城,也好时常与母亲见面谈心。
谁知戚太后对此却不以为然,反而嗔怪她小题大做:“安国侯府世居蜀地,怎能因为我,就让你兰姨家轻易离了故土,若真如此,不知安家先辈会怎么怪我呢。别说你兰姨不愿意,要我,我也不答应。”
说着拍拍安国侯夫人的手,表明和她一条心的态度。
长公主抿嘴一笑,“既然这样,那烦请兰姨以后多往京城走动走动吧!我母后日里对我说的话都不超过半句的,您一来,她这话就多了起来,我也顺便跟着沾光了,所以您以后一定得常来啊!”
“这丫头,怎么取笑起我来了。”戚太后嗔了她一眼,随后又笑呵呵地宣布,“你这个指望怕是也没有了!现在你兰姨是两个人了,安国侯护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放她千里迢迢劳师远遁地往京师里来,再也没有比安国侯更会疼人的了!”
“两个人?您是说……”
戚太后看着安国侯夫人且笑不已,但笑中蕴藏的含义,叫人立即便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长公主告诉李攸烨二人,“我听母亲说,安国侯夫人这是第一胎,她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女,但是前几天突然被查出怀了身孕,母亲说是因她平日广结善缘的缘故,所以晚年才会有福报,你们觉得呢?”
权洛颖不答,看着旁边的李攸烨,此刻,她正注视着窗外掠过去的景色,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微笑。
因为安国侯夫人是高龄怀孕,经过戚太后的关照,宫里专门给她配了两名太医,专门照料她的饮食膳补,而长公主也时常过去关照,代母亲表达问候,安国侯夫妇为此常常受宠若惊。
眼看着安国侯述职期限将至,夫妇二人打算近日便动身返回蜀地。
这日,长公主拿了一样厚礼,亲自过府来交到安国侯夫人手中。并言说是太后赏赐给未来的小侯爷或是小县主的,可以留当纪念,将来也可以做媒聘之用。
安国侯夫人打开那刻着精美纹饰的檀木盒,看到一对通体晶莹剔透的玉兔相偎着出现在眼前,一只紧靠着另一只,合在一起是一幅无比契合的画面,但是分开来又各自成一块。
相互依存,又相互独立,难得是那兔子的神态,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竟如同活的一般,令人打心眼里赞叹、喜欢。
安国侯夫人一眼便瞧上了这对玉兔对佩,千恩万谢不知该说什么好,长公主笑呵呵地应了,说:“这玉佩其实还不止这些功用,如果,将来有一天安国侯府遇到什么麻烦,夫人也可以此物为信来京城找我,我必会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这日天朗气清,凉风徐徐,吹着一干即将回乡的侯府人马,好不雀跃。
昨日已经在践行酒宴上辞别过了,这次马咸的出现,只是一次例行公事,为赶早出京的安国侯府众人打开城门。
“安国侯且留步!”在队伍穿过城门即将往西而行时,马咸叫住了他:“安国侯请稍等片刻,宫里来了两位贵人,奉权娘娘之命,特来归还侯夫人物品。”
安国侯立即勒紧缰绳,示意队伍暂缓前进。马咸引着两位着内廷司服饰的小太监来到队伍前,“就是这两位贵人!”
安国侯下马来,有些迷惑不解,他知道妻子一向不喜结交权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宫里那位权娘娘扯上了关系。连忙奉拳道:“何事劳烦权娘娘惦记,二位公公亲自前来,真是折煞老臣了?”
“无他事,只是那日入宫,安国侯夫人遗落了一样物品在宫里,被权娘娘捡到了,听闻安国侯今日回蜀,娘娘特命臣等二人将原物归还。另外,权娘娘还有几句话命我二人嘱咐尊夫人。”那位又高又瘦的宫人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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