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冒险者,吉米的速度要快得多,小小的骨架在树枝之间跳跃、发出的声音比不需冬眠的小型动物还低;回到巨石后它双手捧着头骨递到半空,将山下泽地里的情况收入眼底。
“又死了一个啊……马休负伤了,巴泽尔的长子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嘛……嘻嘻……”观赏着下方的战斗,吉米显得兴致勃勃,“这下好玩了,下一个会死谁呢?”
它杀死这些家伙是很容易的事,但就像黑魔法师先生说的“直接的杀戮只是让对方更快解脱而已”,如现在这样把这些家伙慢慢逼到绝境、让他们在自相残杀中丑态毕露,可比简单直接地干掉他们有趣得多。
最先崩溃掉的长老完全是个废物,但他的弟弟给马休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击杀他的过程中马休被他反戈一击,大腿上狠狠地中了一刀,差点儿被一心针对他的巴泽尔偷袭成功。
“别管那个废物了,先干掉这个混蛋!”
仓促脱险的马休恼羞成怒,招呼大儿子冲向巴泽尔,他自己左右看了一眼,捞起被砍死的家伙掉在地上的刀又抓了一把石子塞进腰带里;一边招呼大儿子牵制没有武器的巴泽尔,一边绕着外圈伺机出击。
“哎呀,巴泽尔这个白痴!”水镜前,押注巴泽尔的冒险者捶胸顿足,“刚才不救那个家伙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自然,这属于押输了钱后的迁怒了;马休和他的大儿子又不是傻子,没有称手兵器的巴泽尔怎么可能从他们父子围攻中救下人呢?现在形成二打一的局面,巴泽尔更难翻身了。
遭受夹击的巴泽尔又惊又怒,高声叫喊最后一位长老和自己长子的名字,“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再不出手,我死了就轮到你们!”
巴泽尔的长子至始至终没有动手,听到父亲的叫喊也没有动作,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另一位长老在弟弟死后精神更为不稳,这会儿跟疯了似的跪在弟弟尸体旁边呐呐自语,还想把已死的弟弟叫起来保护自己。
巴泽尔的实力毕竟高不了马休父子太多,身上很快出现刀伤、动作变慢;他们这是真正的以死相博、不可能像托莱兄弟对付他们时那样还会手下留情;一声声对长子的绝望呼叫中,巴泽尔被马休抛刀刺穿胸口,瞪着大眼满脸绝望不甘地倒下。
“哈、哈哈……”马休喘息着发出大笑声,左看看发疯的长老、右看看毫无斗志的巴泽尔的长子,胸中的狂喜满溢到脸上……活下来了!收拾掉这两个家伙,他就活下来了——
“啊!!”
“艹!”
“干|他|娘!”
水镜前,好一批冒险者发出狂骂声,不住跳脚。
马休的狂笑凝固在脸上,僵硬地扭转脖子,大儿子狰狞的脸孔近在眼前。
“你……”刚说出一个字他就吐出了一大口血,血珠溅到大儿子的脸上,这张与他极为相似的年轻面孔更显扭曲;他悉心教养了二十几年、倾力栽培、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大儿子,手中稳稳握着刀柄,刺穿了他的腹腔。
“抱歉,父亲,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你那些更受你重视的孩子。”大儿子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一句话,冷酷地、果决地抽出穿透他躯体的长刀。
马休想气愤、想说点什么,只是嘴皮才蠕动了几下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
水镜前,押注了马休的冒险者们怒骂不止,气得想冲进画面里把马休的大儿子弄死——他们还预期马休带着儿子干掉其他人后再把自己儿子干掉来着。
“哈哈……哈哈哈……”吉米笑得打滚,能流出眼泪的话它真想笑出眼泪来,它太高兴了,这种复仇方式真是有趣,远远超出了它的想象力。
自懂事后吉米几乎没有这样笑过,过于沉重的生活压力让这位早夭的王者过早地体会到了生存的艰辛;它欢快地在巨石上打了两个滚又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趴到边缘处摘下头骨向下观察——它现在也好奇谁能够活到最后、成为这场生存游戏的赢家了。
吉米身后,巨石与山体的连接处,一只黑猫从灌木丛中探出了头。
吉米绝料不到当它观察别人时,有东西也在观察着它——这只黑猫脚掌和胡须上沾了少许雪花,也不知已经在这儿蹲守了多久。
黑猫诡异的竖瞳静静地观察着吉米,一丝奇异的光芒在它眼中闪过,看起来平常的猫脸上露出了拟人化的沉思——它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犹豫片刻后,它似乎下定了决心,身躯微微后退,四肢伏地,猫口大张,一股极为薄弱的气流从它口冲涌出;气流周围的空间似乎被某种力量锁住,没有产生一丁点儿的波动。
这道气流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慢慢凝集成类人形态;与此同时,黑猫的形体渐渐溃散,在气流形态稳固的瞬间,黑猫已经化为一道轻烟。
——就是现在!
施展了某种能力、完全压制住力量波动的气流微微一动,就欲扑向不设防的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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