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杰不见了!
拨寻了许久,仍是未见踪迹,一众士卒最后只得放弃。
在那十数名押送士卒个个垂头丧气的同时,严砺与麾下的陇右水军却隐约露出了松口气地感觉。
东南三、四十丈远,宋思杰放开抱着的圆木,艰难地爬上了江岸。
刚才船只颠覆时,宋思杰非常“碰巧”地抓住了一块圆木,并借着风浪飘至岸边。
风雨极大,视线严重受阻,宋思杰勉力搜索了一番,也未发现那些看押士兵和陇右水军。
天不绝我!
宋思杰仰天长叹,随即挣扎着朝南走去。
此处,距离郭英乂治下的昌明县还有上百里。
但是阻拦不住宋思杰想要回家的心,他奋起步伐,努力向南而行。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十多名押送士兵惊愕的目光中,严砺竟将走舸船驶回江心。
奇怪的是,船上人变多了,但船只的行驶却变得更加稳健。
不多时,两艘蒙冲战船出现在江心,迎上了严砺他们。
当先一艘蒙冲,迎风临雨傲然而立之人,赫然正是崔宁。
见严砺跃上蒙冲,崔宁笑着问道:“小严,干得怎样?”
“老大,我哪次丢过你的脸!”严砺嘿笑着说道,“一个兄弟看着宋思杰那混蛋上了岸,我才回来交差的!”
“总算完成大帅交代的任务!”崔宁满意地一笑,拍了拍严砺。
严砺先是一笑,随即有些惊诧地说道。“老大。大帅还真厉害,居然能算到今天有这场大风雨。开始我还不信,直到起了天色。”
崔宁笑了笑,没有回话,脑中想起得却是那位相貌丑陋的乔参军。
正是那位乔参军准确地预见了这场罕见的春季大风雨。
第二日深夜,风雨仍在继续,但强度已大大降低。
守卫昌明县西城门的士卒惊异地发现,竟有人在雨夜叩敲城门。
谨慎地察看之后,一名籍贯成都的守卫士卒认出叩门之人正是宋思杰,急向昌明令禀报。
已经入睡的昌明令闻讯后,不敢丝毫怠慢,急起身赶赴城门将宋思杰迎入城内。
在昌明休养了三日后,宋思杰不顾自己仍显虚弱地身体,强自动身返回成都。
宋思杰迫切地想见哥舒晃,质问他为何要故意将自己和那四千士兵送入死地。
他还想见郭英乂,告诉自己姐夫,哥舒晃所做的“无耻”行径!
平武郡,书房内。
“先生,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宋思杰已经赶赴成都。”杨错将崔宁的信报递与乔琳。
他随即笑道:“看来郭家内部逆流将起,是否需要再扇些风来。”
按照杨错的吩咐,崔宁特意安排人手潜伏在昌明通往成都的几条道路隘口,留意宋思杰是否安然赶赴成都。
乔琳迅速看完信报,呵呵一笑:“大帅,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以我之见,此事宋思杰一人足矣,我等插手反而会惹起怀疑。”
乔琳何等聪明之人,转瞬就听出杨错话中的意思。
“恩!”杨错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郭英乂手下的哥舒晃、刘展都不是一般人,动作太大确实容易露马脚。
暂时还是先让宋思杰自己来唱戏吧!
如果他唱得不好,再由我们为他“捧场”。
成都,思环宫。
多日前已得快马回报宋思杰脱困的消息,郭英乂初时尚有些不敢置信,直至宋思杰返回成都,方始信然。
郭英乂与宋思杰交情颇好,对宋思杰的归来,自是高兴不已。
但在高兴之余,郭英乂也不禁有些担心。
宋思杰究竟是如何从敌方的囚禁下逃脱的?
有没有可能宋思杰已然背弃郭家?
听完宋思杰将自己脱困的过程仔细道出后,郭英乂终放下心来。
宋思杰的脱困,只能说是老天庇佑。
初春,居然会有那么一场出人意料的大风雨,不是“老天庇佑”还能是什么?
郭英乂也不相信,会有人能够提前一天预见出这场罕见的风雨。
“思杰,你能安然脱困,实是天大之喜!”郭英乂看着憔悴不堪的宋思杰,宽慰地说道,“你先回府探望岳母,晚间我在府上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姐夫且慢!”宋思杰忽然面色一整,“小弟有一事压在心中,憋闷不已,终觉不吐不快!”
“何事?”郭英乂惊讶地说道。
“敢问姐夫,哥舒晃那厮人在何处?”宋思杰面色激愤地说道。
厅中众人个个面现惊愕之色地看向宋思杰。
宋思杰的话可说是无礼之极,竟似完全撕破了与哥舒晃的脸皮。
尽管往日宋思杰与哥舒晃关系也不算和睦,但不到如此境地。
“思杰,不得对哥舒将军如此无礼!”郭英乂面色一沉,轻声呵斥道。
尽管哥舒晃人在蜀郡征募、操练兵马,并不在成都,但他要想知道宋思杰的话肯定也是非常容易的。
“姐夫,你可知哥舒晃做了何等无耻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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