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下琴一人,坐在雪白的地板上,她感到好沮丧。
自己死后怎么那么坎坷?老是被当成武曲就算了,还被警察追杀、被人下毒,现在还被一个阴界的植物园艺家,莫名其妙在自己的肩膀上,种下一株植物。
说什么不能操纵这朵花,就会被这朵花所杀?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琴好沮丧,她躺下,闭上了双眼,为什么她的阴界会是这副模样呢?
为什么呢?三酿老人口中的“你少了什么?”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就在琴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感觉到,放映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了。
她起身,看到这次来的人不再是高大的三酿老人,而是天使星,小天。
“啊,阴界紫罗兰?”小天看到琴肩膀上的那朵花苞,低声惊呼。“老大下手这么重啊?”
“呜呜。”琴叹气。“是啊,他说阴界紫罗兰的周期是三天,所以我在阴界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
“嗯。那老大还有说什么吗?”
“他说,要我去找找,我到底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小天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少了那东西,所以无法操纵自己的能量吗?”
“好像是这个意思。”琴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小天的身体,“我不觉得我们不同啊。”
“嗯,三酿老人说的事情,总是没错的。”小天忽然笑了,“算了,别管这么多啦,去散散心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常会有好点子出现喔。”
“但??要去哪呼吸新鲜空气?”
“你带路,去你家怎么样?”
“我家?”琴迷糊了,“我哪有家?”
“你怎么会没有家。”小天再度摸了摸小胡子,露出颇有深意的笑。“你阳世的家啊。”
…………
琴的父亲是农夫,她的家在偏远的农地上。
这里阳光普照,气候宜人,空气清新,更是琴从小生长的环境。
虽然琴到都市念书工作之后,因为生活忙碌,回家的次数减少了,但她却始终记挂着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务农,在琴的记忆中,父亲的皮肤黝黑,总是打着赤脚,从来不会说笑,就像是一尊黑色金刚,沉默但是永远可靠。
琴很爱爸爸,也许是因为母亲离开得早,所以她与父亲变得更亲近。
而这次自己发生车祸死亡,琴最担心的就是爸爸。
他,究竟会有多难过?
如今,在小天的提议下,琴还是决定回到老家,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这幢三合院古宅中。
“就是这里吗?”小天开着车,载琴到了三合院前。
“嗯。”
琴小心翼翼的走下车,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到不行的画面。
宽阔的广场上,晒着一堆又一堆的金色稻米,门口挂着几根竹竿,上面晒了随风摇摆的衣服。
“爸爸呢?”琴自言自语,走到了屋内,这个时间,父亲应该在家才对。
然后,琴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中,看见了正坐着发呆的父亲。
这一秒钟,琴的眼眶红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父亲,脸上原本被阳光刻下、宛如刀痕般的皱纹,如今全都松垮下来。
黑色金刚的形象已经完全破碎,变成了一个哀伤的老人。
父亲,竟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老成这样?
“爸爸??”琴颤抖着,想要抱住爸爸,但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可抱。
因为,自己已经是鬼了。
当了鬼,就是真正的阴阳两隔了。
“很悲伤啊。”小天在琴的背后,叹了一口气。“这个时机,太悲伤要小心啊。”
“要小心?”琴不懂。
忽然间,她发现这个房间里面,还有东西。
那东西就混在房间的阴影中,正缓缓的蠕动着。
“这是什么?”
“阴兽。”小天吐出了这两个字。
琴正要继续问,但她发现,那黑色的东西开始移动,最后移动到了父亲驼着的背部,渐渐往上爬去。
“什么阴兽?它为什么要爬上我爸爸的背?它想要干什么?”琴着急的问。“我父亲不会有危险吧?”
“这并不是即刻攻击性的阴兽,暂时不会有危险。”小天摇头。“它叫做悲怆毛虫。”
“悲怆毛虫?”琴看着那只毛虫越爬越高,最后整个趴伏在父亲的背上。“那会怎么样?”
这只悲怆毛虫的体积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就这样占满了父亲的背部,然后就如同睡着般不动了。
“你知道阴兽是怎么诞生的吧?它们是阴阳界能量的集合,因为没有人类的意识,所以最后往往变成各种奇怪的形态。”小天说,“这只悲怆毛虫,会被人类的悲伤所吸引,然后寄宿在这人的身上,吸取自己要的养分。”
“吸取养分?”琴想到了自己肩膀的阴界紫罗兰,好像也是类似的东西。“那吸取之后呢?不会和阴界紫罗兰一样吧?”
“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凶猛,而是慢慢的影响着宿主,最后??”
“最后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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