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牧笑了,朝小九挥了挥手:“好,小九,让人散了。”
在不远处的小九对他们咧嘴灿烂一笑,随后转身大吼:“干啥呢,都滚去干活,把总部给我布置打扫好了,等老爷来验收。”
小九说完身形没入人群中,密密麻麻的四方会众人也一哄而散,若无其事的回到各自岗位上继续忙活。
片刻后,码头便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看的千户长和一千名士兵一愣一愣的。
千户长眼中的神色凝重了些,派人把李远牧四人簇拥在中间缓缓走出码头,有一队士兵跑往另外一个方向,前去找来马匹,让他们赶往宫中所用。
........
“心静似太古,日长如流年。”
京城,恭王府邸内,一名浓眉方脸,却显得文质彬彬的五十多岁男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水墨色衣衫,手中捧了一卷书在看着,面上显得很是悠闲自在。
而在他的对面,有一名裹着大氅的削瘦身影,赫然是内阁首辅张千纶在座。
随着城西码头边所有的情景被探子事无巨细、源源不断的汇报而来,张千纶镇定的表情下,手掌在微微的颤抖着。
文质彬彬的恭王看了张千纶一眼,缓声开口道:“张首辅,本王年轻时看到一本书,见‘心如磐石’四字,能知其然却不能知其所以然,后来苦思冥想,又发生了一些事,本王才知晓其意,张首辅可有兴趣听听?”
张千纶低沉的声音响起:“请王爷解惑。”
恭王慢斯条理的放下手中书,继续缓声道:“所谓心如磐石,便是意念坚定,不可动摇之意,也是一个人心性修养到了一定境界的表达。”
“若是做任何一件事,都能宠辱不惊淡然处之,那么便算心如磐石之境界,就算有何变故,也只是多了几分意外而已,对不可动摇的大局来说,便算不上什么,甚至多了些有趣。”
张千纶扫了恭王一眼道:“多谢王爷指点迷津,倒是老夫沉不住气了。”
恭王微笑着摆摆手:“张首辅近来连连受挫,心里多些情绪在所难免,亦是人之常情,本王也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点醒一二,毕竟你我现在可算同一条船上。”
“但本王做事,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头脑一定是清楚无比的,若是自乱了阵脚,那我们不是先输了一筹?”
面对这话,张千纶这才严肃起来,脸上正色的朝恭王拱手行礼:“老夫受教,一定不会让恭王失望。”
他接着问道:“城西码头那边,依恭王看,有几成把握?”
恭王轻轻后躺在宽大的梨花木椅上,略作思考后说道:“依本王看来,三成左右。”
张千纶瞳孔微缩,艰难的道:“你我如此大费周章,准备如此充分,还赔进一个太子身边的重棋,才三成?”
恭王叹了口气说道:“难在汪雨花,难在此处是京城。”
张千纶心中瞬间了然,他微微握拳道:“汪雨花为江湖第一超凡,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尽管有千名士兵还有弓弩手,但超凡之威已经非人之力,要护一个太子,想来也是可以做到的。”
“加上太子身边的其他护卫,甚至暗中还隐藏着人手,即便一千名士兵全力拼杀,只要太子无碍或逃离,此事便不可能成功,难就难在这里。”
恭王轻轻点头:“张首辅说的没错。”
“而且,本王说的这三成把握,还没算上太子本人。”
张千纶不解的道:“太子本人?手无搏鸡之力的太子,能有什么作为?”
恭王对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太子,非常人可相提并论。”
张千纶眉头大皱,心中不禁想起了在太子手中连连受挫之事,恭王此话,也并非无的放矢。
他心中有些悲观起来:“既然把握如此之低,我们为何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哈哈哈,为了那个天下共尊的大位,哪怕胜算再低,也是要尝试一下的,以下犯上,自古以来本也是低概率的事情,难道张首辅认为还可以稳稳当当的取而代之?”恭王爽朗的笑着,话语中之意狂放。
张千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老夫还有疑问,若是事成,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京城和宫中之事?”
恭王嘴角一笑,淡淡道:“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张千纶眉头一皱:“恭王这是何意?”
恭王轻轻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大秦唯一储君被杀,宫中剩下一个不能自理的皇帝,你觉得那帮忠于皇室的武将和东厂、西厂会如何?”
张千纶若有所思,缓缓道:“那必然是会发狂,没有了太子压着,他们可以借着各种为太子报仇的理由,在京城横冲直撞!!”
他越说眼睛越有神:“而我等之人,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成了怀疑对象,甚至,武将等人会借此登门,直接血洗我等文臣....”
想到这,张千纶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明白了恭王有多远躲多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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