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纶说完,其余四人顿时苦思冥想起来,眉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片刻后,赵翰友率先开口:“首辅大人,这朝中办事,就没有不花钱的,更何况还是赈灾这事,不花钱,怎么叫做赈灾?”
姚广心直口快的调侃道:“说不定太子能天降粮食,这样不就不花钱了?”
“天降粮食?”张千纶心中一动,还真是这样,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花钱了。
“那可是波及三省一地的灾情,奏章呈来的时候就已经十几个县城出现灾情了,还不算上一些村子的人口。而太子此时刚着手调查灾情,来来回回怎么也要十天半月,到时少说得有几十万人受灾,如何天降粮食?”高书茂在椅上冷声道。
“我也觉得,太子说不花一分钱就能解决灾情这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韩存也轻笑着开口。
听着几人一致的讨论,张千纶双手压了压,笑着说道:“老夫倒是觉得,姚尚书的话有一定道理,既然知道太子非常人,我们自然也不能用常人手段去揣摩太子。”
“老夫有一个提议,我等接下来密切关注一下京城周边粮食流动的情况,若是有大动作,那不用说,肯定就是太子的手段了。”
“至于京城以外,老夫会和恭王沟通好,让恭王的人去注意一下,若真能发现端倪,那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和恭王又岂会让太子如意!”
四人点了点头,姚广这时来了一句:“若户部还是我们的人就好了,也用不着如此麻烦。”
张千纶脸一沉,微喝道:“姚尚书,之前是之前,你怎么不说之前陛下还没病倒呢?”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更谨慎、更小心,在场所有人,今天所说的事都属绝密,老夫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在大事未成前,若出了问题,到时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姚广面色一变,知道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想起张千纶阴狠的手段心中微微一颤,赶忙拱手承诺。
“若无事便散了吧,早朝太子吩咐的奖赏方案这两天记得交上来,你们也不希望锦衣卫亲自到你们府上去催吧。”张千纶轻嗯一声,淡淡开口下了逐客令。
众人应下,纷纷拱手告辞,出了张千纶书房后七绕八拐的从小门离开。
半个时辰后,张千纶浑身裹在宽敞的大氅里,从府邸旁一个小门钻进一辆马车内,在京城里绕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在恭王府一处隐秘的胡同内贴墙停下,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候着。
而张千纶本人,借着墙壁机关,一出马车便入了恭王府邸中。
前面,恭王府管家在领路,两人在弯曲且长长的回廊中走了一会,拐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张首辅到来,本王这府邸明日定然满院生辉。”
一身月白长衫、更显文质彬彬的恭王背对着张千纶在欣赏着墙上的山水画,悠悠开口。
看着恭府管家退出书房后,张千纶才褪下身上的大氅,露出消瘦身形。
“王爷真是好兴致,可惜老夫俗事缠身,却做不到王爷的悠闲自在,惭愧。”许是受了恭王影响,张千纶不紧不慢的开口。
恭王哈哈一笑,转过身微笑道:“本王闲人一个,首辅掌管天下文官,自是不同,请坐。”
两人在案桌上面对面坐下,恭王拿起茶具,慢条斯理的冲泡起茶水,正是太子时常摆弄的工夫茶。
片刻后,恭王用镊子夹上一杯冲好的清澈茶水放在张千纶面前,笑吟吟的道:“听闻太子也喜喝茶,张首辅,也尝尝本王的茶水如何。”
张千纶端起茶杯慢慢饮尽,脸上略作一沉吟,道:“王爷的茶,自然也是天下一等一之茶。”
“但和太子的茶相比,好像多了一味,又好像少了一味。”
恭王饱满却不显圆润的脸上一顿,立刻来了兴致:“那本王得请教请教,不知首辅说的一味是哪一味?”
张千纶神秘一笑,道:“这一味,王爷有钱而寻不得,老夫有权而摸不到,但若是你我强强联合,未必没可能寻来这一味。”
恭王哈哈大笑,满怀深意的道:“哦?原来张首辅说的这一味竟如此迷人?本王也是个爱茶之人,倒是对这等好茶求知若渴。”
两人相视一眼,皆在畅快长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恭王再次倒了一杯茶给张千纶,缓声开口:“本王若猜的没错,首辅此次前来,是为了今日早朝一事?”
张千纶心中一凝,早朝发生的事恭王已经知道了?莫非恭王在宫里还有眼线?
他面上平静一片,点了点头道:“王爷料事如神,老夫正是来找王爷一解心中所惑,不知王爷对太子早朝上传下的命令有何看法?”
恭王泡着茶水缓缓道:“早朝几件事中,能做文章的无非就两件,一是本月十五日的殿试,二是南方三省灾情一事,包括这方向阳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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