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无陵在旁边看得眼神阴郁。他发现这俩昏君并非无情,还对彼此很深情。
而这狗女人并非对谁都像对自己一样绝情,即便她和这个白眼狼党项王没肌肤之亲,她也对他有情。
党项王也是身在福中不知足,他恨的是明月高悬不独照他,可是此时此刻,山无陵心头突然也有了恨。
他恨明月千里,独不照他。
山无陵看不下去了,故作洒脱地起身,哼道,“你俩真腻歪了,无趣,走了。”
元无忧这才抬头,瞟了头顶一缕紫发的少年一眼。“不谈借兵的事了?”
山无陵闻言,眉眼一斜,促狭打趣道:“想借兵啊?那今晚陪我?”
听到这里,万郁无虞也愤然抬头,眼神凶悍地瞪着他。
山无陵余光瞥见党项王目露凶光,也不畏惧,还变本加厉,语气顽劣地冷笑:
“这次我要在上,几次就借你几万兵怎么样?”
他话音未落,原本靠在女国主怀里的少年党项王,就愤然从她怀里挣脱!
那具北方猛汉的身躯一站起来,就跟庞然大物一般,宽肩窄腰长腿通天,太有威慑了!
山无陵眼看他杀气腾腾地奔自己来了,赶忙扭头就跑!
等他跑出去,关上门后,还能听见屋里,党项王委屈又强硬地勒令:
“不许听他的!你要多少兵我都借你,我什么条件都没有,你不许答应他这些……”
山无陵垂手捂着自己胸口,那些早已退化到不敏的痛觉,居然在心窝隐隐抽搐起来。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痛觉,居然心痛……
为什么呢?因为她对自己毫无感情,有人敢对她说“只恨明月不独照我”,而自己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世人都好,唯独不照我?
——少顷,屋内的俩人正面面相觑,元无忧擦去了少年脸上的泪,万郁无虞也固执又深情地道:
“我发现,虽然世人都骂我,可这世上的正常人太少了,我居然是你身边最体贴,最懂事的。”
他像邀功的小狗一样,浓黑的长睫跟刷子一样扑闪,深蓝凤眸湿漉漉的看着她。
“你说是不是?只要我就够了。”
元无忧沉默,拂去少年脸上沾湿的乱发。
随后捧着他的脸颊,缓缓低头贴过去……
从前万郁无虞总是害臊的闭眼,可这次他睁着眼睛。仔细端详她的眉眼鼻唇,想把每一瞬间都记住,烙印在自己心里。
就在刚要吻上之际,俩人忽然听见地底下有“砰砰砰”的异响!
元无忧被惊住,扭头去看,忽然发现地底下似乎有东西在往上顶,散落着浮土。
还隐隐传来哭嚎声,掐着嗓子像在喊“救命”!
俩人瞬间毛骨悚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了!万郁无虞下意识长臂一伸,把姑娘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而后自己低头,躬身要去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梆梆”敲门!瞬间又给俩人吓一跳。
元无忧瞬间警觉,摁住腰侧的剑往门口走去,“谁啊?”
见姑娘一走,万郁无虞也跟在她身后。
一开门,门口是个裹着围巾,穿着灰扑扑裙衫、捧着圆滚肚子的有孕妇人,她看见时元无忧还一愣。
“你们是…?”
元无忧皱眉,“你敲我们的门,还问我们是谁?”
下一刻,就听对门开口了,山无陵道:
“哎呀别见怪,是找我的。”
“嗯?!”元无忧一听有情况,眉毛都立起来了。
当那孕妇沙哑着柔婉的嗓音,道歉说:“实在抱歉,奴家敲错门了。”
说着就扭头,奔山无陵那屋去,“山公子……能否进屋说?”
一瞧这妇人知道山无陵的姓氏,还要进屋说,显然是俩人有情况,元无忧眼珠子都瞪大了。而万郁无虞只惊愕一刹,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可耻的快意,自知卑劣的踏实。
现在她的通房男狐狸跟南陈公主有染,这第二个野狐狸又被孕妇找上门,他再无对手了。
山无陵也瞧见了对门俩人的诧异,一边把那有孕的妇人迎进门里,一边冲俩人挑眉道:
“一起进屋听听啊?”
元无忧下意识:“不——”就被走出来的山无陵挽住了胳膊,“别客气,有难同当嘛。”
说着就给她拽走了!
万郁无虞激动地跟上去。
“你要做什么?放开她!”
一行四人到底进了对门屋,连门都没关。
倒是山无陵“砰”一声关上了自己的门。
却无人注意,在俩人走后,刚才那个露出浮土的地面木板泥土皲裂,像雏鸟破壳一般,刚刚被凿出一个洞!
底下被困的人终于见到一丝光亮,下一刻却被一只壮硕的手抓住脚踝,从椅子上摔下去!
紧跟着被拖走。
但因屋内没人,也听不见哀嚎。
——而对门屋内。
几人一进屋,山无陵便扶着有孕的妇人坐到椅子上,那妇人就捂着肚子,冲山无陵道:
“三公子,我刚才碰见她了,她好像认出我来了,我好害怕她杀了我和孩子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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