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乔屿匆匆握了一下林鸥的手,“我以前有个哥们喜欢你。”
“我也知道你,你是十六街区的新秀。”
叁、
“乔屿,你觉得宝蓝色好看还是天蓝色?”
“天蓝色。”
“乔屿,你觉得水粉画好看还是中国画?”
“水粉画。”
“乔屿,你觉得我这张画得好不好看呀!”
“好丑啊,林鸥,你怎么可以把我画得这么丑!你那十级的证书是不是伪造的?”乔屿捧着林鸥的画册,左右端详,发出一阵哀嚎。
林鸥抢过画册,撇了撇嘴,委屈道:“这明明就是最真实的你了呀。”
“林鸥,要是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乔屿假装咬牙切齿,冷飕飕道,“你大概躺在轮子下了。”
林鸥笑着接他的话,眼睛弯弯的。乔屿看向画室的窗外,入冬以来,总是这般灰色的天气,好像在等一场雪将它染白。
回家的路上,乔屿眼尖看见了一只小流浪猫,他将背包里的火腿递给林鸥。喂完小猫的林鸥,坐在石凳上,看着乔屿:“乔屿,我发现你很喜欢小猫小狗哦,家里为什么没宠物呀?”
乔屿认真道:“我看的第一本外国电影是《忠犬八公的故事》,那时候我十三岁,家里的拉布拉多去世的第二年。我第一次知道动物的孤单,它将人视为自己生命的全部。”
乔屿的脸埋在灰色围巾里,露出白皙的耳朵,零碎地说着那只作为六岁生日礼物的拉布拉多。
“所以你放弃了养宠物,接触了滑板和后来的机车吗?”林鸥温柔道,她想象着那个孤独的男孩倔强地一遍又一遍练着滑板,膝盖的伤疤会不会很疼。
“是的,或许是幼稚,或许是男孩的自尊,我想引起父母的注意,逃了学,染了发。”乔屿顿了顿,转而笑着看向林鸥,“不过,那五年我享受到了很多,顺着风滑滑板真的很清凉,逆着风开机车真的很热血。”
“就是嘛,十六街区的新秀很酷哦。”林鸥摸了摸脚边喂养过的猫,站起身,“我送你回家啦。”
我本是一座孤单的岛屿,却因一只迷途的异乡海鸥点燃了万山的野花。
夜里,乔屿喝完母亲递给的牛奶,合上书,唇齿间念着,牛奶的纯与咽喉的甜,融成了一个春天。
肆、
“乔屿,真羡慕你,有林鸥这样漂亮又会画画的女朋友。”同桌大大咧咧道。
“林鸥?我和她只是好朋友。”乔屿很意外,眨了眨眼,“前两个月我午休去花圃差点翻倒了,是林鸥‘英雄救美’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很美。”同桌笑得前仰后翻,拍着乔屿的肩。突然又认真、神秘,挤眉弄眼道:“听说之前林鸥每天中午都在那道上等着,就看你,终于有一天逮到你翻轮椅了。”
乔屿愣了愣,转而轻轻一笑,“沈益炫,人多就会瞎猜八卦,她总是在那里写生而已。”
“真的?”
“真的!”乔屿噙着笑,指着窗外,惊喜道,“你看,下雪了哎!”
“哇,乔屿,这是今年的初雪啊,听说和一个人一起看一场初雪,就要永远在一起。天哪,我不想和一个男人永远在一起。哎,乔屿,我去找女生了哦。”沈益炫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上蹿下跳,转眼间,人就跑远了。
午饭时间,沈益炫走后,教室空荡荡的,乔屿拿出母亲放在书包里面的便当。林心婉为了儿子下了苦功夫,坚持便当一个月不重复。
外面的小雪混着小雨,遇地就化。一双小手覆着了他的眼,他眨了眨眼,“林鸥。”
林鸥坐到沈益炫的位子上,苦闷地说:“真没意思,不管怎么样,你都知道是我。”说着变戏法地拿出了一个保温盒,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筷子。
“你妈妈帮你准备的?”
“对啊,乔屿,你不问问为什么吗?”林鸥抬起头,嘴角粘了一粒饭,笑嘻嘻道。
“为什么?”
“陪你一起吃饭呀。”
“哦,林鸥,看见雪了吗?”乔屿抽取了一张沈益炫的纸巾,将林鸥嘴边的饭粒抹去。
“哦哦哦,真的假的,在哪里,哪里?”
“窗外。”
林鸥激动站起身,一扬手,饭盒里的汤全洒了出来。这是一场混有排骨肉汤香味的初雪。
“林鸥,帮我把课桌拉开一些。”乔屿冷静道。
“哦哦,好的,对不起哦。”林鸥拉开课桌后知后觉,“嗯?”
“活该了沈益炫,我怕汤水流到我的课桌。”乔屿抬起头,一本正经、字正腔圆说道。
“哈哈哈哈哈,乔屿,你也太坏了。”林鸥说着,捧起饭,扒了几口饭,含糊说着,“乔屿快吃,吃完了,我收拾饭盒,我们出去看雪!”
林鸥趴在阳台上,雪花斜斜落着,落至她软软的长发,落至她冻得彤红的鼻尖。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小手张得大大的,开心地转过身,双手放在乔屿眼前。
“乔屿,你看,这是立马化成水的雪。”林鸥欣喜笑着,又开始讲自己从小与雪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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