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天梭的织仙战斗力就不够看了,她是仙,而不是神。
织仙眼见着就要被巫妖们瓜分,她一狠心,斩断自己的一条手臂,断臂爆发出力量,织仙这才从中慌张脱身,飞上云端,朝外面飞走。
剩下的巫妖们也没追去,反而选择了去追……灵巫。
这时,巫妖们确信吸食灵巫,会补全他们的血脉,让他们成为完整的巫族,于是,本就没有什么同族之情的巫妖立即视灵巫为眼中钉肉中刺。
希衡无法插手,静观事情发展。
她确定了几点,第一,刚才巫族少主之所以这么急切,的确是因为织仙在屠杀巫妖和灵巫,巫族少主想尽快突破包围圈,来救下剩余的族人。
第二,这一步也是天道所安排好的,天道不想看见凶神和冰神银姬将话说开,冰释前嫌,所以故意让织仙来杀巫妖和灵巫,让巫族少主率先攻击神明。
第三,也是对希衡来说最重要的一点。
每个巫妖的确有自己特殊的能力,刚才那名吸收这么多灵巫血的巫妖的能力,似乎就是扩大血脉,所以,他才能这么顺利变为巫族,其余巫妖也愿意先让他变为巫族。
巫妖和灵巫离开,织仙遁逃,希衡这一边告一段落。
另一边,玉昭霁去监测凶神。
东海海岸,一处偏僻渔村。
归航的渔船几乎满载而归,全村七成的人都围拢在码头这里,纤夫们拉着号子,这艘渔船是这个小渔村所有渔户合资购置的,可以说拴着全村人的生计。
精壮水手们从船上扛着一箱又一网的大鱼下来,汗流浃背,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脸上反着光。
出海一趟,难免会受伤。
虽然这些渔船不会涉及东海真正的危险处,只在边缘捞一些鱼,但是,总有些小海怪会出来,造成些风浪、伤一些人。
受伤的水手被人用担架担着下来,他们嘬着旱烟,和旁边来看渔船的小孩儿们讲一些出海的见闻,讲那些海浪、海怪,讲自己和风浪搏斗的故事。
小孩子们拍着掌,津津有味听着这些英雄的故事。
守在家里操持生计的女人和没了体力的老人围着渔船,看着自己的丈夫、孩子平安归来。
这里只是最平凡的人间,这里的人间男耕女织,只是在沿海变成了男出海打渔女织布种菜,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努力。
可惜,就在此时,海水逐渐升温。
一个离岸边最远的纤夫首先感觉到脚下一片温热,还未等得及他将疑惑说出口,高温的水蒸气就烫得他整个喉咙都是蚕豆大的水泡。
他捂住嗓子,痛苦地倒下去。
倒下去后身体接触到海边的沙子,直接滋滋冒烟。
“海、海开了!”
不知谁哭着大喊一声,随后也被湮没在白雾一样的蒸汽里。
未来得及上岸的人都在一片惨叫声中倒在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肉香。
前一刻的欢声笑语立刻就被哭喊声代替,有人开始奔逃,却被摔倒的人绊倒,还有瘦弱的儿童挤不动混乱的人群,被推搡掉进沸腾的海中,活活煮死。
高如楼阁、巨大沸腾的海浪摧古拉朽般毁掉了这个系着上百人努力生计的微小码头。
掀起的海啸顺便摧毁了后面破落贫穷的村庄,凶神从上空飘过,一刻也不为那些朱紫色的面孔停留。
他的目标还在更远处的繁华城镇,那里才有更多的生灵,才是更值得天道在意的“世间”
天道,天道。
天道为了它的世间,计划着神明的灭亡,夺走了冰神银姬的性命。
现在,凶神也要如法炮制。
玉昭霁此刻可以确信,凶神,已经完全成为堕神。
他不再具有神明的责任心,不再担当大义,高大的身躯不再为世间抵御风雨,他只负责带来苦难和凶险。
玉昭霁不是慈悲心重的神明,他也没时间为这些早就死在历史中的人伤心。
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既定历史,无法更改也不能更改。
只是一个呼吸间,凶神便又摧毁了数十里的村庄和县城,就连山岳对他而言也只是随手捏碎,然后便抛向他目及之处建筑最多的地方。
鸟兽奔逃,有被惊动的门派修士想要出手阻拦,可他们怎么能叛逆神的旨意。
有普通人拖家带口跑向城外,却被汹涌的人潮淹没,踩踏在无数脚步之下。
这样的景象,说是最残酷的末日也不为过。
玉昭霁抬头看向天空,天道呢?
事已至此,天道还坐得住吗?
天道本来是想要神明堕落,好让神明灭亡,可是,它想看到的是神明和堕落的神明互斗内乱,而不是凶神这样直接来灭世的举动。
凶神再次举剑,对准一整条街道狠狠劈下。
他要逼迫天道现身,他如山一样高大的神躯出现的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呆停住了,他们知道跑也没有用,浑身瘫软下去,眼泪和哭声响彻如钟。
哭吧,哭吧,凶神想,哭得更大声些,让天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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