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嗵!
就在老人家还在迟疑时,后方一个妇人崴了一脚,与背篓里的孩子一起坐到地上。
马背上的谢良夜二话不说跳下去,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将妇人连同孩子一起扶起来。
“我的马送给你们,用它来拉车,让这位大姐和孩子们坐上去。”
谢良夜安置完妇孺,走上前来,对着秦小满抱拳一拜。
“秦公子,我先行一步去前方遂州城买一匹马。”
秦小满看到谢良夜不舍地看了眼送出去的马,微微颔首。
“谢谢这位公子!”
老人家感激不已。
谢良夜连忙摆手,阔步走远。
“老人家,假如荣州没有活路,你们还要去别处,倒不如直接去秦家落脚,让我家掌柜帮你们安排。”
这一回,秦小满特意说得很大声。
让其他族人听见。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用殷切的目光盯着老人家。
“我……”
“还有,这匹马价值百两,它本来是那位谢公子的坐骑,路遇惊变而不惊的宝马,让它拉车可就屈才了,正好你们将它送到秦家店铺去,也好还给谢公子。”
秦小满此话一出,老人家面露纠结之色。
纠结了片刻,老人家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信纸。
“多谢秦公子和谢公子,等到了荣州城,我们就把马还回来。”
“嗯,到时候有人会为你们安置妥当。”
秦小满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谢良夜道了声歉。
利用了谢二哥的好意。
他知道谢二哥送出去这匹马,就没打算再收回去。
目送着老人家步履蹒跚地走远,秦小满放下车窗帘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公子为何要帮他们?”
唐参不解。
公子为人虽然热心,但也绝非滥好心的人。
来的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行路艰难者,公子可并像此时一样,既送吃的还给上百人找活路。
“这些人应该知道董家制衣行的秘密。”
并且在董家看来,现在还不是致命的那种。
特意留下这些人,日后说不定能用上。
饶是对付董家制衣行用不上,这些纺织熟手去富阳,他制衣也用得上。
“走吧。”
眼见人群全部走过马车。
秦小满招呼一声,马车重新上路。
骨碌骨碌~~
没有了谢二哥在前方引路,马车又恢复了起初的颠簸感。
秦小满想到很快便能见到唐姑娘,知道董家制衣行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秘密。
反正董家制衣行如今有天子赦令也查探不了,他将此事先行搁置。
捧起未读完的史书继续学习。
……
京城,董府。
董必达刚看完剑南道制衣行传来的消息,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
一个传信的小厮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令他面色倏地一变。
“富阳一行人到了哪里?”
“回老爷,已出了蜀关,抵达汉中府。”
小厮声音微沉。
自从荣州的奏折抵京,老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
秦家利用水转筒车,想借机夺了董家承制皇家木工的权力。
便尝试阻拦富阳这一行人。
“废物!一群废物!”
董必达气得将面前桌子上的茶盏摔落在地,破口大骂。
“我不是让你们去杀人越货,只是让你们把那劳什子水转筒车给毁掉,从一线天再到汉中府,途经多少条惊险的水道旱路,你们都没能得手?”
气煞他也!
好不容易因为军服一事,昭告天下人,董家皇商的地位有多重要。
此时若是富阳一行人,拉着泸州吴家承制的水转筒车,在天子面前大展神威。
天子从此再将水转筒车让泸阳吴家承制。
那么它的影响,将不只局限于剑南道一域。
其他人也会跟着效仿,有一便有二,很快那些木行就会将本该属于董家木行的利益瓜分掉。
“不能让他们进京面见天子!”
董必达下了死命令。
“可是老爷,杀人容易,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越货,我们请的那些江湖老手,也敌不过唐门的人。”
小厮也是有苦难言。
“那就连人带货一起毁了!”
董必达发狠地叫道。
小厮悚然一惊。
连人带货?
可是那行人里面,还有长公主派去富阳的传令侍卫。
那可不是兵队的传令官,是长公主府的人!
“管他是谁,挡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董必达两眼通红,没有失去理智,但内心的妒火却熊熊燃烧。
“我董家为大乾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乾瑞长公主,竟为了抬举秦家举办宴会,如今更是派近侍去当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儿的护卫,只为让秦家得逞。”
“她都站在了秦家那边,我还管她的人作甚!”
董必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吓得小厮连忙跪倒在地。
“过了汉中府到京城,必过一条河道,你让人在那里设下埋伏,连人带货全部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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