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许久,一阵冷冽的风吹过,唐糖不禁打了个喷嚏,打破了这片寂静的空间。
“糖糖,好久不见。”季憎率先开口。
唐糖紧了紧抱着红薯的手,说:“嗯,好久不见。”
顿了顿,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你这次回来,江奶奶江爷爷知道吗?”
季憎走到唐糖的面前,淡淡的薄荷香夹杂着一缕木质香将唐糖包围。
气味清淡,侵略性却十足。
唐糖有些胆怯,抱着手里的红薯,退后了半步。季憎意识到了唐糖的畏缩,于是就停在了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不再向前。
“还没有。”唐糖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结果一道低沉的男声便传来。
“为什么?”唐糖有些疑惑,“江爷爷和江奶奶很想你的。”
季憎垂下了眸子,不再回答。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唐糖看了看怀里还有些温热的红薯,便问到:“吃红薯吗?”
季憎抬头,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微微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唐糖看不太清楚他的眼里到底有些什么。
等了一会,见季憎不发一言,以为他是嫌弃这红薯,正打算将红薯放进外套的大口袋里。
“嗯。”
唐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她看到季憎那套公寓就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
唐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红薯,正想递给他。但她没有料到这红薯放了那么久,还有些烫手,刚将红薯拿出来,手便受不住的松开了手。
季憎眼疾手快的接到了即将要掉落在地的红薯,剥开了紫红色的皮,咬了一口。
喉结滚动间,一个差不多半斤重的红薯便入了季憎的肚子。
“很好吃。”季憎将手中的红薯皮扔进了垃圾桶,抬眸专注的望着唐糖,淡淡道。
唐糖更加不知所措了,季憎不同于江憎,虽是同一个人,但他们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
季憎成年男人的气势让唐糖有些胆怯,如果他不是她儿时陪伴她长大的那个少年,唐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与季憎有交集。
面对着气势凛然的季憎,唐糖默默的把脖子缩到了棉服拉到了脖子甚至可以遮住脸的领子里。
季憎看着唐糖像只鸵鸟一样的姿态,有些黯然。
他收敛不了自己周身的气势,也无法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些。
他在方玉兰的折磨下没有疯,更没有死。
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需要药物来控制自己心中的野兽……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画面静止也诡异。
最终还是唐糖打破了这番诡异场景。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唐糖褐色的杏眸怯生生的望向季憎。
季憎捻了捻指腹,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了。
他面上没有表情,唐糖也看不出他眼睛的翻涌万千的情绪。只当是他答应了,于是头也不回的朝家里走去。
季憎目送着她回家,见到她进到了那栋他熟悉无比的居民楼,眸光还是暗了暗。
他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江憎了,他是季憎,是季氏的董事长,盛世的总裁。
但他仍是不懂,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只觉得望着唐糖远去的背影,心中那头被禁锢的野兽便控制不住的想要挣脱出来,将他的理智一口吞掉。
然后追上她,将她融入自己的怀里,骨血里,灵魂里……
他想:或许,这就是爱吧。
爱是占有,是偏执,是疯狂。
而不是徐叙白口中的那般,爱是放手,是成全……
季南棋无情却多情,他阴鹜冷血。
江雅性子是似水柔情,骨子里却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
而他们的儿子,季憎——自然也不会是个正常人。
季憎看着那栋小楼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又一盏一盏的熄灭,便知道她已经到家了。
他朝着他十六岁前,日日走过的路去到那栋小楼。
站在那棵枝丫上已经没有了树叶的龙爪槐,明明槐花的香气还在鼻子上萦绕,枝头却为何没了雪白的花儿呢?
季憎望着头顶上的枝丫,又好像是透着这枯枝看那看不清身影的残月。
唐糖回到家后,收拾好自己,就打算抱着风筝回卧室睡觉。
大冬天,抱着风筝这个移动热源睡觉挺舒服的。
到了阳台,刚从风筝的猫窝里将它抱起来的时候,无意间往窗外一瞟。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展现在了唐糖的眼前。
雪,这时倒是纷纷扬扬,毫不吝啬的洒落了下来,好似一个晚上就要让这虽被寒风侵袭但仍旧五彩斑斓的城市,蒙上一层纯白。
季憎乌黑的发顶上不过片刻,便落下了点点雪白,掺杂在发丝间,落在眼睫,肩头……
明明一身黑衣,气质也是清冷却又阴郁。但在这雪的点缀下,洗濯了他的阴郁,增添了分清冷。
唐糖打开窗子,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已经凋零,枝丫上一片叶子都没有的树下,仿佛看到了那年不告而别的少年。
终究还是不忍。
“江憎。”唐糖抱着风筝,声音并不大的朝那个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低落的人影喊道。
“你……要上来吗?”
唐糖欲盖弥彰的又补了一句:“下雪了。”
她看到了季憎抬起了头,似乎对她笑了笑,眨眨眼却又不见了。
季憎嘴上轻动,唐糖视力很好,他说:“好。”
没过一会,唐糖就听到了大门被敲响。
打开门,门外就是季憎。
他的头发已经被化掉的雪打湿,本就有些凌乱的发型,现在愈加凌乱,却显得季憎愈发的英俊。
不同于那一丝不苟的英俊,此刻的季憎更像一个帅气的少年。
落拓不羁,桀骜不驯。
可是当你看到那双空洞漆黑的眼时,便不会将他与少年联系到一起。
季憎低垂着眼眸,唐糖注视了他片刻便移开了目光,道:“进来吧。”
然后就让开身子,好让他进来。
季憎走进这间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房子,走到沙发上,坐下。
沙发上,风筝正有些困倦的趴在上面,不时的叫着
季憎看了看这只有些肥胖的英短,眸光顿了顿,然后就伸出手,在它的脊背上抚了抚。
手上的动作很轻柔,眼里也终于有了些东西。
是星星和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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