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想到昨日的消息,想了想回答,“二爷大抵也该到了”。
只是没想到,祖孙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还没等云慧有下一步动作,就见绿蕊从院外跑进来,“夫人!二爷到了”。
云慧在府内,被称为二太太,但绿蕊情急之下,还是习惯叫云慧夫人。
来得倒是很及时。
沈舒言这边从沈府大门下马,就见吉平出来迎接,见到沈舒言第一件事,就是跪下磕头,“二爷,老夫人她去了!”。
一路快马,沈舒言乍然听闻此消息,只觉得头脑发热,沈安赶忙上前搀扶着他,“爷,咱们先进去吧”。
云慧在平松堂内等待,沈家人也是在等沈舒言。
不一会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云慧也见到了换上素白衣衫的沈舒言。
“宸儿”,沈母在门口呼唤沈舒言,夫妻俩只对视一眼就先别过。
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即使有着心理准备,云慧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姜汐月一见到沈舒言就想过去说话,却被周嬷嬷不动声色的隔开。
其实周嬷嬷都不必做什么,只消往姜汐月身边一站,她就泛出几分心虚。
宁姐儿跟在云慧身边,十分好奇地看着院内忙碌的人,“娘,这是怎么了?”。
小家伙虽然说话还说不全,却也能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云慧抱起孩子,“太奶奶去世了”。
显然去世这个词语,对于一个快三岁的孩子有些超纲,宁姐儿睁大眼睛,很是不理解的看着云慧。
对此,云慧也只能拍拍女儿的脊背,“就是以后都看不到的意思”。
也只能先这么解释了。
好在除去宁姐儿最小外,沈府中的其他孩子最小的都已经七八岁,那是二老爷房中的小儿子,叫谨言。
小家伙不只是被掐了一把,还是如何,反正正在院内哭嚎的厉害。
反正云慧瞧着,不像是为了沈老夫人而哭。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冒犯,但明眼人都能瞧出来。
说实在的,云慧和沈老太太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此时也只是眼眶微微发热,要说痛哭,那实在是哭不出来。
好在周嬷嬷是各种老手,飞快地递给云慧一个帕子,云慧用帕子擦擦鼻子,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瞬间涌满鼻腔,眼泪更是唰地一下流出来。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么!
云慧看了看身边的人,好像除去姜汐月哭的梨花带雨外,其他人手中或大或小都拿着帕子。
过了一会,沈舒言才推开门,“都进去看看吧”。
这下女眷们才鱼贯而入,姜汐月才见到沈老夫人的尸身,就要飞奔上前,被沈母身边的程、章两个婆子拦住,还说个不停。
沈母本就生气方才的事,此时都是沈家亲眷,更是对姜汐月不留情面,“你在这闹腾什么!若是不会好好的,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姜家!”。
姜汐月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仍旧是一副马上就能晕过去的模样,“我只是想送送奶奶”。
沈母毫不留情,“老太太是我们沈家的长辈,沈家人都好好在这站着呢,用不着你喧宾夺主”。
沈母说完,就给程妈妈使个眼色,很快程、章两个人,就把姜汐月带了出去。
宁姐儿已经被送了回去,云慧则是站在沈舒言身边,看着榻上已经换好寿衣,还用帕子盖上脸的沈老太太。
只略看几眼,云慧就移开了目光,眼中这次泛起真正的酸意,曾经那般神气的老太太,最后去的时候,也是这般瘦小。
跟着长辈们在屋内先烧纸后,云慧就跟着沈母一块开始忙碌,沈家还未分家,这丧事自然是三家一起办。
几个妯娌之间,只有沈母一直掌管中馈,两个妯娌也只是在一旁帮忙。
下人忙碌井井有条,不一会云慧就见院中挂起了白色的灯笼。
蜡烛、棺木、纸钱等需要派人去准备,加之现在是冬日,且临近新年,时间临近中午,还需敲云板,准备丧仪式等事情等着。
渐渐地,开始有人上门来,云慧全身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内,安静地烧着纸钱。
姜汐月则是被安排在了最里面,一个十分不起眼的位置,本来沈母是不打算让她在人前露脸的。
可耐不住她一直闹腾,与其担心她到处乱跑搞幺蛾子,不如就把她安置在灵堂,让云慧看着。
姜汐月泪流不止,时不时的就凑过去烧纸钱,这回周嬷嬷半步不离,一直看着姜汐月。
从家里回来,云慧就没用过东西,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云慧只觉得腹中空空头晕眼花,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沈家乃世族大家,平日的婚丧嫁娶撒出去的钱多了去了,加之沈国公在朝堂之上的得力,来沈家的人都得排着号。
宫中自然也知道了沈老夫人去世的事,特宣旨来追封沈老夫人为一等诰命,这下来的人更多了。
身体有保护机制,饿着饿着,云慧就感觉不到饿了,也感觉不到从膝盖处泛上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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