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这夜下起鹅毛大雪,让原本就处在雪中的京城,又增添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一大早,贾雨村满心冰凉地从床上起来,一夜未眠的他,眼眶四周一圈黑,就像是得了重病一样。
胡乱穿上衣服,立马呵斥人去准备车轿。
看着外面厚厚的雪,就如他冰凉的内心一样,昨夜闻听一夜雪,今朝心中愁云惨雾。
越来越多的不好消息传来,意味着,他离被贬官不远了。
急匆匆坐上官轿,立马呵斥轿夫,去王子腾府邸。
王子腾似乎也早等他登门拜访了,竟已经坐在客厅里,皱眉思索什么。
“老爷,兴隆街大爷求见。”
一听下人通禀,王子腾立即挥手:“快请。”
须臾,就看到贾雨村进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子腾颇为不喜,不待他行礼,就摆手:
“罢了,坐吧。”
贾雨村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坐,弓腰站在堂中:
“制台大人,还请救救学生辈!”
王子腾轻瞥他一眼,叹息:
“唉……事已至此,即便是贵妃娘娘出面替你说话也没用了。”
这话一出,贾雨村内心更加冰凉了,如丧考妣,浑身抖动,彻底没了一丝生气。
堂内一时变得有些沉寂,过了好一会,才听王子腾皱眉询问:
“我实在不明白,你何时得罪了冯阁老和吏部阎尚书?”
贾雨村哭丧着脸:
“学生辈也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们,按理,我和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也从未得罪他们,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听他自己都不明白,王子腾更加不喜了:
“他们既然一起发力,肯定是有缘故的,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贾雨村忙仔细回想,最终得出答案:
“最近一切事情,都是因为贾家珍大爷让我去办两件事情才引出来的。”
王子腾一听和贾家有关,眉头紧皱:
“到底是什么事情?”
贾雨村回:
“一件是让我安排人去打压一伙地痞泼皮的帮派,名叫顺然帮。”
“另一件,是让我去将和园街的宅院弄到手。”
后边的一件,王子腾有所耳闻,满脸阴沉:
“你也真是,这样的事情,竟然也不调查清楚就敢直接去办,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护城司统领安良庭,是太子一党的人。”
说到这里,王子腾猛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贾雨村见状,小心翼翼追问:
“不知制台大人想到了什么?”
王子腾盯着他:
“安良庭既然是太子一党的人,那么,冯阁老帮他,也就在清理之中了。”
“至于阎尚书,要么他也已经投靠了太子,要么就是,那个顺然帮和他有关。”
贾雨村听得惊诧不已,这才明白,自己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了,难怪冯钦星和阎瑞年一起发力,原来背后是一个阵营在赶他下台呢。
想到这里,更加委屈了,毕竟自己一个人承担对方一个阵营的能量,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王子腾见他如此,也跟着轻叹:
“这次我算是尽全力保你了,只是对方一个阁老,一个吏部尚书,一同支持严惩,我也无可奈何。”
“你得做好被罢官的准备。”
最后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贾雨村听得身影都站不稳了,瘫软在了地上。
王子腾见状,吓了一跳,忙叫人来将他搀扶了起来,扶在椅子上坐下。
又安抚道:
“你不要气馁,待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再向圣人求情,你还是可以起复的。”
这话一出,贾雨村瞬间有了一点生气,强行支撑着身子拱手道:
“学生辈多谢制台大人的恩典。”
王子腾摆了摆手,喟然长叹。
他虽嘴上如此说,却明白,不过是安慰人的话,如今朝中局势越发复杂,此前有忠顺王一党也就罢了,眼下又多出来一个太子一党,而且实力雄厚。
他们金陵四家要面临的挑战,似乎又变得更多了。
这次贾雨村事件,给王子腾敲响了警钟,虽说今年元宵节贾元春刚省完亲,可这次事件,却让王子腾发觉,他们金陵四家已经是颓势。
而且随着贾雨村退场,金陵四家的权势,本就将受到挤压,如今又多出一个太子一党这样的仇敌,情势不容乐观。
……
送走了贾雨村后,王子腾亲自来到了荣国府,求见贾赦。
因每天都在自己家里胡混,贾赦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听到王子腾说,贾雨村要被罢官了,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贾雨村要被罢官?腾世兄,难道你没有力保?”
王子腾满脸凝重地回应:
“我如何不力保,可你不知,他得罪的竟是新起势的太子一党!”
一听王子腾说起太子一党,贾赦愣住了,一时满脸复杂神色,欲言又止。
王子腾思索了一会,就明白过来,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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