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柳时沉默地跟在白季帆身旁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柳时抬眸看着数字一点点上移，头顶上冷不丁冒出个男声。
“我姐撞人了，家属要她赔命。”
柳时身体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去。
男人薄凉的唇角紧抿着，弧度优美的下巴在这种时候看来更冷硬，他也在看着不断跳跃的数字，眸光一片冰冷。
柳时原以为是白季欣自己出了事，眼下这情况，她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一句：“一定会没事的。”
白季帆嗯了一声后，电梯门开，两个人先后出去。
拐了两个弯的尽头是手术室，那里的走廊现在一片混乱。
歇斯底里的家属、被保安挡在后面的白季欣、完全没辙的护士……
在几米远开外的地方，白季帆停了一瞬，随即握紧了拳头往里走。
柳时担忧地跟在他身后，怕他动手打人。
白家人只有白季帆和他的三位伯母时间相对自由，三个伯母来了两个，这两个又都是文静人，除了跟家属讲道理也不能做出什么了。
然后柳时只见白季帆用力一拽，就把闹腾的家属拽开，紧接着白季欣被推到她身边。
白季帆微微侧眸，声音冷得能结冰。
“你们先去旁边等我。”
柳时讷讷点头，拉着傻眼的白季欣就转身走，丝毫不理身后家属的破口大骂。
“你给我回来！”
“还有没有天理啊——”
“闭嘴。”白季帆冷冷打断他们，语气冷漠至极，“再废话你们一个子都别想得到。”
两位伯母见白季帆来了，齐齐松了口气，退到他身后，将主场地盘让给他。
这话一出，护士怎么劝都没用的两个家属突然安静下来了。
年轻护士正对白季帆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家属中的妇女再次开始不依不饶，“谁稀罕你那俩破钱啊？！有钱了不起啊？我姑娘还躺在里面！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刚才那女的赔命！还有，你谁啊你？”
闻言，白季帆的脸色彻底黑下来。
其余人甚至能听到他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两位伯母连忙上去劝，白季帆含有警告的目光紧紧盯住两个家属，语气丝毫没有软弱一分，“她是我姐，到底怎么回事？”
姐？
两个家属面面相觑。
*
柳时和白季欣走到这层楼的另一端坐好。
白季欣开始给柳时讲事情的经过。
“我今天开车经过一个土道，那边雾很大，所以我开得很慢很小心，可是……”
抿了抿唇，白季欣深呼吸一口才能说下去，“有个人突然从雾里冲出来撞我车上了……那地方没有监控，我的行车记录仪最近坏掉拿去修了……那女孩家属就在旁边，他们一口咬定我是害死他们女儿的凶手……”
柳时一愣，显然有些疑惑。
这女儿还没死呢？家属怎么就这么说？
就好像巴不得他们女儿死了一样。
轻叹了下，柳时柔声问：“姐，那女孩生还的几率大吗？”
“挺大的。”说到这白季欣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柳时松口气。
只要人活着，最后总归不会闹出大事。
可——
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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