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放学时候，李文文才把王小荷一人喊到了办公室，“小荷啊，知道老师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王小荷摇摇头，又小心翼翼的问，“老师，是我的作业做的不好吗？我都是认真写的。”
李文文拍拍王小荷的肩膀，“小荷，是好消息。上次你参加那个绘画比赛，评委想收个徒弟，老师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王小荷：“老师，成为徒弟就不能在家了吗？得像木匠徒弟孝顺师傅那样吗？那我还能读书吗？”
李文文有些迟疑，“那位老师还会考察的，肯定会继续读书的，不认识字怎么写字画画。”
听到这王小荷长舒一口气，“老师，我愿意的，我也喜欢画画。”说到画画，王小荷眼里有了更光亮了。
李文文没有煞风景的说其他，很多人可能都只是需要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现在摆到了王小荷面前。
如果她抓住了这个机会，以后的命运将完全不同，有可能会摆脱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迎来新的开始。
而对于李文文来说，这也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时候，她没有代替王小荷做任何的决定。只是欣慰的看着小荷，说：“小荷，你一定可以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努力过了。”
这种看似鸡汤的口吻，对于现在的小荷来说很重要，她知道是因为李老师自己才改了招娣的老名字，李老师不会害她的。
她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虽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孩子终究只是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去做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两人说完李文文就带着王小荷去找冯主任了，敲敲门进去，李文文说道，“冯主任我带着小荷过来了，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您给她叮嘱一下，可别闯祸了。”
冯主任这时候没了平常的严肃，对着小孩儿多了一丝温柔：“小荷是吧，我看过你画的画，真厉害。你知道叫你来是干什么吗？”
王小荷拘束的点点头，说道，“冯老师，我知道，李老师告诉我了。”
冯主任温柔的一笑，“没关系，老师主要是想给你讲讲都需要干些什么。”
转头开始对李文文和王小荷说，“这个书画老师昨天我打听过了，是一个退休的女老师，姓赵，从大学过来的，也是一个可怜人。”
说这些的时候冯主任的脸上带上了肃穆，“这位老师的孩子丈夫都因为革命走了，她一个人在大学里孤孤单单，决定收一个徒弟，不仅仅是传授一身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可以一起作伴。”
冯主任补充道，“本来她想的是收养一个孤儿，但是赵老师年纪也不小了，教育局的领导想了想举办了这次比赛，为了给她收一个合适的徒弟，当然最重要的是为了庆祝新年。”
听完这些李文文脸上也带上了正色，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而且有着这样的经历，之后不管什么样子肯定不会受到影响的。
这也算是李文文的私心吧，他和赵老师没有什么来往，但是小荷是她的学生，孩子小不懂事，她总要替学生着想的。
李文文感谢地说，“麻烦冯主任了，打听了这么多消息。”
冯主任摆摆手，“这有什么，选上了也是咱们学校的光荣。”
李文文先问问小荷能不能现在跟着去教育局，王小荷点点头，“我不回去我娘不会管的，刚好还省下粮食。”
这话说的人轻松，听的李文文和冯主任这两位成年人都心酸，到底还是冯主任年纪大经验多，面上没变。
嘴上说道，“辛苦你俩跟着我跑一趟，咱去看看这位赵老师，我请你们在外面吃饭。”
李文文看出来冯主任的意思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是王小荷一个小孩总不能饿着肚子吧，轻松的说，“那就谢谢冯主任了。”
冯主任先走了出去，不知道谁给门口泼了水，结了厚厚的冰，人走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倒。
冯主任骑上了自行车，李文文今个也骑着车，载上了王小荷。
两人也不含糊，朝着教育局的方向，等到门口，冯主任先往上次和李文文一起吃饭的牛肉面店过去了。
“吃碗热乎饭，咱们都暖和暖和。”冯主任点了三碗面。
现在人缺油水，一个个饭量都不小，李文文以前是心里因素，等到慢慢习惯了，饭量也大了很多。
冯主任看了看手上的表，也不着急，“慢慢吃不着急。”
王小荷这姑娘吃饭很虔诚，李文文能看出她吃每一根面条都很认真，让人不由得怀疑她吃的是不是山珍海味。
不离奇，这边牛肉面店虽然普遍，但是不是谁都舍得花钱到外边吃的，更何况王小荷家里这种情况。
等到王小荷吃完饭，抬头发现冯主任和李文文都看着她，脸瞬间就红了，“老师，我吃完了，咱们走吧。”把碗推到了一边。
冯主任往出走，顺便安慰王小荷，“别紧张，咱就是见见面，见识一下赵老师的风采。”
王小荷点点头，她不敢奢想自己能被选上，但是看看这种老师，也是幸运啊，听李老师讲，这位老师可是很厉害呢。
进教育局时候，很明显冯主任平常没少来，和门卫大爷熟练的打过招呼，领着李文文两人就进去了。
教育局的楼以前是一个富商，后来被拉去改造了，这里也就成了教育局，富商的院子很大，光是教育局用不完，也不好再安排其他单位。
后院也就成了家属楼，冯主任现在也不是奔着前院，领着李文文往前走。
李文文好奇地张望，后院真是第一次来，能看出来这里面的布局，确实比普通人家强，不过为了节省，没什么花，是些矮灌木，看着也自有风光。
等到冯主任走上前敲了敲一个门，一个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听不清说了什么，有些吴侬软语的感觉，李文文还没进去，心先温了三分。
这时候还没普通话的影子呢，大部分都说方言，所以遇见难懂的方言真就抓瞎，不过等开门，老人说话就正常很多，李文文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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