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后,焉雪仔细打量着张仪,见他安然无恙后,这才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昭阳令尹并未赏识我。”
张仪淡淡开口,面色却十分坦然。
听到这话,焉雪眼眸略显暗淡。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并未埋怨他。
“无妨,夫君平安归来就行。”
心中泛起几许感动,张仪笑着对她说:“虽然我并未被昭阳令尹赏识,可是却得因祸得福。”
“得了另一桩机缘。”
接着,张仪便和她说起了嬴驷举荐入秦这回事儿。
抿嘴低头,焉雪两眼通红,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公子他…公子他当真厚道。”
抬起头,焉雪连忙说道:“夫君,您可不能辜负公子的一番善举呀!”
“这是自然!”张仪面带坚毅,往西望去:“我已决定,前往秦国。”
“今日,就是特意前来接你!”
——
窗外大雪纷飞,鹅毛大雪肆意乱舞。
落入黑压压的咸阳宫。
将一向压抑的黑色,添加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宫殿里,嬴渠梁和卫鞅围着燎炉,看着外面一派银装素裹,相视笑谈。
“君上,第二批法令顺利实施。”
“开阡陌封疆,废井田,制辕田。”
“杜挚封地已经彻底改制!”
“老氏族的封地和他一样,大多也已改制。”
“老氏族已经失去根基,于公于私,都相当成功!”
伸手在燎炉上慢慢烘烤,卫鞅似有所指笑着回报最近的情况。
满意点头,嬴渠梁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老氏族是变法最大阻力,如今初步成功,可喜可贺。”
“不过,”嬴渠梁语气一顿,不忘叮嘱:“左庶长千万不可麻痹大意,要当心他们反扑。”
“他们,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卫鞅心中一暖,微笑点头。
“君上放心,臣都明白。”
“对了君上,”卫鞅笑呵呵从袖中掏出一卷书简,递给嬴渠梁:“这是犀首最近着人送来的。”
“咱们大秦,最近可是添了不少的镔铁呀!”
“哦,是吗?”嬴渠梁惊喜不已,连忙接了过来。
看罢,欣慰笑了。
“犀首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短短不过数月之间,竟然冶炼出了如此多的镔铁!”
面色略带感慨,嬴渠梁回忆道:“回想当年河西大战,老秦人手持残兵,秦剑寥寥。”
“多少将士在那场不公平的战争中,战死沙场。”
“可是!”
语调陡然变高,难掩笑意,嬴渠梁自豪说道:“将来,我大秦锐士,再也不缺兵刃了!”
“好,好!”
君上正高兴,卫鞅本不想多事。
可是有些话要是此时不说,将来定会成为隐患。
非忠臣所为。
略作犹豫,卫鞅还是说了出来。
“相较于铜,镔铁的优越性自然不用多说。”
“秦剑不缺,可是甲胄却成了关键。”
“要是能将甲胄也换成铁甲,臣以为将来大秦锐士才真正无敌于天下!”
“铁甲…”嬴渠梁听到这话,浑身一震。
激动说道:
“对呀!有了镔铁,为何不能造出铁甲?”
“我大秦锐士若是身披铁甲,再手持铁剑。”
“岂不是更加相得益彰?列国,谁又能与之争锋?”
大秦,太需要强大了!
百年国恨,百年屈辱,太需要一场大战雪耻了!
尤其是向他魏国复仇!
一想到上次河西大战的事,嬴渠梁心中就忍不住愤怒。
公父战死,列国合谋分秦!
这,都是他魏王的功劳!
“咳咳…”轻咳一声,卫鞅连忙劝他:“君上,铁甲和青铜甲虽然看似差不多,实际上制作工艺完全不一样。”
“制作铁甲一事工匠正在揣摩当中,一时半会儿恐怕还造不出来。”
“哎~”
听到这话,嬴渠梁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这事儿确实如同卫鞅所说,急不得。
现在,也就只有慢慢等了。
就在嬴渠梁在那回想时,卫屠快步走了进来。
“君上,公子派人回来了。”
驷儿派人回来了?太好了!
想起嬴驷每次派人回来都能有惊喜送回,嬴渠梁原本沉寂的心刹那间又活泛了起来。
“快,让来人进来。”
“诺。”
不多时,江冲和张仪走了进来。
公孙衍、苏秦之事在前,嬴渠梁哪里还不明白,嬴驷这是又寻得大贤入秦了。
连忙起身,嬴渠梁笑着看向顶风冒雪而来的张仪。
“敢问先生何人?”
“魏人张仪,拜见秦公。”见到嬴渠梁,张仪恭敬拱手一礼。
“莫非…先生就是和苏大夫同在鬼谷先生门下,一起学习的同门张仪?”
很显然,嬴渠梁对张仪的事并不陌生。
甚至,还知道不少。
苏…大夫?
苏兄竟然成为了秦国大夫?
苦尽甘来,苏兄真是苦尽甘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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