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本书都塞入自己的单肩包后,景阳换回衣服,给张邦炎打电话请了一个下午的假。
然后出了中医科,直接来到医院西门。
“这边。”刘言下了车,远远地就给景阳打了一个招呼。
景阳赶紧跑向刘言的宝马车前。
拉开副驾的门,收了雨伞就坐了进去。
刘言等景阳系好了安全带后,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道:“这雨越下越大,咱东江不会又要变海了吧?”
景阳想起了跟杨洪亮的聊天,他也调侃了一下这几天的雨。
雨这几天一直不大,也没给东江市带来什么压力。
但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大一些。
于是,他就把杨洪亮的话,转述说道:“市里最近压力也很大,钱都投到新路上去了,老路的维护与清淤工作,就变得非常缓慢。
只要不是大雨。
目前的排水能力,是看不了海的。”
刘言‘嗯’了一声,笑道:“赵氏诊所的钱,明天应该就会准时打过来了,记得我那份啊!”
景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刘言笑了笑又道:“你应该才二十三四岁吧,这么年轻,干嘛急着学别的技术啊?”
景阳笑道:“趁年轻,脑子好使,多学一些,再者说,学的多了,赚钱也多啊,娶媳妇,买车,买房,这哪一样不要钱啊?”
刘言笑道:“还真别说,年轻人就得这么想,现在这社会,没钱,啥也干不成。”
说着,刘言将车驶出了医院西门,进入了大道。
等红绿灯时,刘言又道:“你趁早从中医科转出来,在西医这边,看能不能找找人,进个外科,虽说累了点,但技术到手之后,钱会越来越多。”
景阳笑着婉拒道:“我还是挺喜欢中医的。”
刘言皱眉。
景阳笑着问道:“你父亲已经算是市名中医还是省名中医?你怎么不继承刘老的针刺术,怎么改拿手术刀了?”
“害!中医才赚几个钱?”刘言嗤之以鼻。
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方向盘,“你看这车,五十五个w,干中医这行,我什么时候才能买的起啊?”
景阳笑道:“听说,这车是刘老出钱给你买的。”
“呃!”
刘言愣了一下,尴尬一笑道:“我爸最近几年才赚了钱了,他以前穷的哪儿有钱啊。”
“挂刘老的号,好像是两百块吧,中医虽说不那么赚钱,但评上名中医的中医,这挂号费还是很可观的啊!”
景阳不信刘言的话。
刘言道:“那是最近这几年而已,我爸给病人扎针,这都扎了三十几年了,在此之前,只能说温饱,你看到他现在厉害了,那是没见我们全家吃苦的时候。”
景阳想想也对。
科里一直传刘信国很在意自己的针刺术被人学走,就是因为年轻时,吃了太多苦。
最近几年,这才刚到了爆发期。
不想过快的被人替换掉。
一个中医的出师,最大的障碍是时间。
没名气没人找,等混出点名堂时,人又老了,想吃也吃不了几年。
刘言说着自己也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改学西医外科,也是我爸给我指的出路,你真以为我一点针刺都不懂?其实我感觉我比你们科里那个周建义。
我比他强多了。
你看周建义那活的就很好吗?
中医开药,逮住一个病人,恨不能让人家一辈子吃药。
这样的中医,别说我爸看不顺眼,我都看不顺眼。
可,你不这么开,你就拿一个医院的死工资,你吃啥喝啥,你将来的孩子报不报兴趣班?
这都要钱啊!”
刘言轻轻一抚方向盘,“西医太流行了,整个世界的话语权,就握在西医手中,这是一条大船,不出意外,会成长为一艘航空母舰,我没必要守着一叶扁舟,放弃登船的机会啊。”
说完,刘言看景阳表情不变,提醒道:“你也这么想了,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什么也学断指再植?”
景阳微笑着没有反驳。
因为也不必反驳。
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异常的坚定,之所以选择断指再植,只因为白嫖卷轴限制之下,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外科手术学。
中医外科因为过去的伦理原因,落后西方太多了。
内科体系还在,可以继续深研。
外科,就只能摸着西医过河了。
景阳望着前挡风上的雨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跟刘主任,多学学针刺,西医确实很强,可在这片土地上,中医或许一时积弱,但总有一天,他仍然会变成主流。”
刘言听着,不自觉地扭头看向景阳。
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年轻医生,很不了解。
就像是第一次见景阳时那样,总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你会不会太乐观了?”刘言继续开车,看向前方。
景阳微微一笑,道:“给中医一些时间,我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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