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茉莉皱着眉捧着心,赶紧制止她:“快别说了。”
一番口若悬河的威慑之后,她又道:“姐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小患不治,不酿大祸。”
张茉莉心情烦躁,指使丫头又伺候她抽烟,一边抽烟一边问:“怎么治?”
宋绣程道:“上乔家闹啊。”
张茉莉愕然看着她:“不太好吧?我这么大个人,又是无凭无据的,登门去闹,会不会丢人现眼?”
宋绣程愣愣一笑:“她乔玉贞都不知害臊,咱们凭什么怕丢人现眼,只要一闹,曹家堡人尽皆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此没人会把她当个巾帼英雄,她的生意必然也受影响。”
张茉莉还有疑虑:“我去闹,大少爷会不会不高兴呢?堂堂的阮家大少爷,在曹家堡也算是个人物呢。”
宋绣程微微含笑:“大少爷都得靠姐姐来度日呢,敢管姐姐?”
张茉莉吐了口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你为啥不去闹?”
宋绣程一怔,原来这女人也不十分傻么,转而恢复平静:“我又没有姐姐的金山银山,我在这个家也就比使唤丫头好些,我如何去闹?闹小了,无济于事,闹大了,大少爷直接把我休了。”
张茉莉使劲抽了口烟,然后把烟袋往鞋底上磕打一下,笑了笑:“原来你是怕给休掉。”
宋绣程立即道:“我当然怕,我离开阮家就怕正中了乔玉贞的心意,我怕把她乐死,再说我离开阮家,姐姐觉着孤军奋战能拴住大少爷?没几天大概就会有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给大少爷娶进门。”
这个,是最能打动张茉莉的,她和阮致文当初在绸缎庄相识,阮致文为了做成生意,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经常把张茉莉哄的不知东南西北,真以为自己是倾国倾城呢,只感叹当初嫁给丈夫的时候,那死鬼从未对自己正眼看过一次,现在总算遇到了知音,所以张茉莉对阮致文动了真心,也就害怕失去阮致文,毕竟自己年长于阮致文,更何况阮致文眉目俊雅风流倜傥。
是以,张茉莉最终下了决心:“我就去乔家闹,让乔玉贞死了那份想嫁大少爷的心。”
刚好这天早朝,玉贞和玉宛收拾停当,就想去乡下拜会下薛家人,随行的唯有月映,怕人多太招摇,而负责保镖的阮致武还没过来。
玉贞正想让人去找阮致武,却听说阮家来人了,还以为是阮致武呢,可丫头说是个女人,对方自称为阮家大少奶奶,玉贞和玉宛对上目光:“宋绣程?”
等来到前头的客厅,又出了一惊,张茉莉?
玉贞和张茉莉,见过面,只能说是玉贞记性好,否则那么匆匆一面早忘记了,张茉莉对她却是记忆犹新,天下美貌的女子何其多,但这种由内而外清冷,让人看一眼之后想看第二眼欲罢不能的,让人艳羡又让人心生畏惧的,却不多,而此时的玉贞,少了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凌然,多了些历尽人间行路难的安然,素衣素面,年少老成,开口招呼,嘴角喊着似有如无的笑意,颇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有些话,玉贞不好开口,玉宛和玉贞姊妹两个心意相通,玉宛故意打趣张茉莉:“阮家到底有几个大少奶奶?”
张茉莉当然听出这话是在嘲讽自己,扬头道:“就我一个。”
玉宛奇怪的问:“怎么,表少爷把宋小姐休了?”
此时张茉莉才明白,宋绣程一厢情愿的让出大少奶奶的位置,原来只在阮家内部得到承认,外间人根本不知,这事理不清道不明的,不便深究,于是道:“阮家的事不归你们管。”
玉贞接着问:“那你来我家里作何呢?”
张茉莉来之前是怀着满腔斗志的,没见到玉贞之前是那种横扫千军的气势,可见了玉贞之后,突然感觉没了底气,怎么看玉贞都不像那种惯会使狐媚子的女人,可来都来了,话只能说:“我听说乔小姐私下同我家大少爷有来往,所以我过来提醒乔小姐,阮致文有妻有妾,乔小姐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玉贞不知她从哪里得来这么不靠谱的消息,差不多就是受了宋绣程个蛊惑,玉贞一笑:“按……”
都不知该给张茉莉安排个什么身份好,说是大少奶奶,宋绣程在呢,说是姨奶奶,她又以大少奶奶自居,最后玉贞唯有这样道:“按你说的,我和我表哥这种中表之亲是不准来往的?”
张茉莉忽然哑口无言,人家是表兄表妹,人家是可以光明正大来往的,人家还可以偷偷摸摸的私下来往。
玉贞又道:“更何况,我也没有同我表哥来往,我忙我的生意,他忙他的生意,曹家堡虽然很小,可我们确确实实有一阵子没见了。”
张茉莉似信非信:“你真的没跟我家大少爷来往?”
玉贞点头:“当然。”
张茉莉想了想:“你用什么向我保证?”
玉贞似乎给气笑了,反问:“我又凭什么向你保证?”
张茉莉像给一口烟呛到的感觉,从嗓子都心口都是又堵又辣又疼,说不过,索性来横的:“因为是阮致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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