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眸色锐利的瞪了过去:“有你这个贱人什么事？皇后的确是皇后不假，可她还能当几天？害了龙胎，难道还想高坐凤位不成？”
皇后见她在众人面前撕破脸，索性也不装了，她依旧端庄典雅笑盈盈，只是眼里都是寒气，说出的话也都是利刃。
“本宫能做多久皇后本宫不知道，不过肯定比你这个贵妃做的要久的多。”
荣贵妃冷笑，抬头对皇后道:“皇后还真是大言不惭呐。”
说罢，她拍拍手，厅外立刻进来两个人，道:“都是太医院的人，一位是伺候本宫的许太医，一位是本宫随便叫来的刘太医，如果皇后觉得不够，大可以把陛下身边的陆太医也叫来，一起查一查本宫昨晚喝的安胎药，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都震惊了。
沈今若也讶异的看着两位面色各异的太医，难不成，是皇后一碗堕胎药打下了荣贵妃的孩子？
这……不大可能吧，也不像皇后的手笔啊。
皇后这种看起来端庄的白莲花，真下起手来那是借刀杀人滴水不漏，即便是有怀疑，也没有办法给她定罪。
比如康容华小产的孩子。
皇后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慌，她抚着手持上的黄色流苏，不疾不徐的道:“怎么，荣贵妃想说什么，还是你查到了什么？”
荣贵妃静静地看着皇后，她突然扬首将身侧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荣贵妃……她这真是嚣张过了头。
皇后拍案怒斥:“大胆！荣贵妃，在本宫面前，你也只是个贵妃，再敢放肆，本宫便立刻对你宫规处置！”
荣贵妃嗤之以鼻的道:“处置？皇后打算在本宫面前摆多久的架子？你敢处置本宫么！证据都摆在面前，你派人去太医院拿的堕胎药，派人塞进长春宫，药渣，开药人，记录，一笔一笔全都清楚明白，人证物证俱在，林皇后，你还不肯承认么？”
皇后目光平静的看着剑拔弩张势必要讨个说法的荣贵妃，她平静的目光下，甚至有一丝说不清的嘲笑和怜悯。
殿内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所有人鸦雀无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皇后笑了:“承认什么？”
荣贵妃立刻道:“承认你害了本宫的龙胎！”
皇后缓缓的把手持套到腕上，一字一字的敲击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是本宫派人打下了你的孩子。”
此话一出，众人一个个瞳孔地震，不明所以的盯着皇后。
沈今若按捺下激动兴奋的心情，她伸出颤抖的手端起茶杯来喝一口压压惊。
她有预感，接下来恐怕要出大事。
她手里捏着的那些东西，也该计算起来了。
荣贵妃恨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皇后与她四目相对，道:“没错，的确是本宫打下你的孩子，可龙胎何在？”
荣贵妃双眸一立:“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后冷笑:“有孩子不假，可那是龙胎吗？那是个孽障！”
荣贵妃脸色瞬间大变。
“陛下驾到！”
门口传来高去闲尖利的高音。
众嫔妃的脸色五花八门，言语难以陈述，纷纷起身给晏臻行礼。
晏臻沉着一张俊脸，一身杏灰色长袍，立领宽肩长比甲，金领金腰带金袖边，胸前身后皆是金龙纹饰，头束盘龙金冠。
虽是常服，但比之朝服也差不了多少了。
皇后给晏臻让出位置，坐到了一旁。
晏臻看到了沈今若，道:“你身子好些了？”
沈今若屈膝:“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
晏臻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
荣贵妃见状，期期艾艾的道:“陛下，皇后昨夜派人换了臣妾的安胎药，生生打下臣妾孩子，陛下要给臣妾做主啊！”
晏臻看了荣贵妃一眼，没说话。
众人也都在看笑话，想看这一场刺激的闹剧，究竟要怎么收场。
“证据都被你找到了吧。”晏臻淡淡的道。
荣贵妃理直气壮:“是！”
晏臻点头:“那你想如何惩治皇后。”
荣贵妃双眼亮起杀机:“此等毒妇，生生打下臣妾的孩儿，如何辅佐陛下，焉能母仪天下？”
晏臻依旧沉着脸，看不出喜怒:“你的意思是，废后？”
荣贵妃被扶着起身:“陛下英明！”
晏臻笑了下，缓缓的说出如同惊雷一样的话:“可是此事是朕让皇后这样做的，你是不是还要废了朕的皇位？”
荣贵妃惊呆了，她直直的看着晏臻，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众人也都抬头，一个个双眼放光，恨不得一口吃光全部的瓜。
沈今若继续喝茶，不行，这信息量太大了。
荣贵妃反应过来，她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红棠和另一个宫女稳稳的扶住她，落座。
“陛下，您，您怎么能……”
晏臻冷笑不止:“你把朕的脸面，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踩，怎么，如今却不敢承认？”
荣贵妃蜡黄的脸色变的惨白，她还要挣扎:“陛下，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被打下的是您的亲骨肉啊陛下！陛下您怎能如此狠心？”
晏臻不理会荣贵妃，而是挥了挥手。
立刻有人将侍寝的彤史呈了上来，翻到荣贵妃三个多月前侍寝那一日。
晏臻指着给荣贵妃安胎的许太医，道:“你说，一五一十的说。”
许太医连滚带爬的膝行上前，道:“回陛下，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她……”
荣贵妃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许太医，她不敢相信许太医会背叛她，但她真的怕了。
许太医磕磕巴巴，但十分清晰的道:“贵妃娘娘腹中之子，已，已四月有余！但她仍然按彤史上三个月上报，微臣，微臣受贵妃胁迫，不敢不从，可是，可是这是混乱皇室血脉的事，微臣不敢再隐瞒，请陛下，降罪！”
说完，许太医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众人轰然惊呼。
“你胡说八道！”荣贵妃浑身颤抖，抬手间扔了手炉，咕噜噜的滚到沈今若的脚边。
沈今若顺势踩在了脚底下，捂脚。
晏臻再一抬手，刘太医上前，直起身子道:“微臣奉陛下皇后之命扣下了贵妃堕胎却想偷偷掩埋的孩子，也请其他太医和嬷嬷们鉴定过，的确是四个多月的胎儿，并非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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