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侧卧在美人榻上,玉殊站在一旁,脸上很不高兴的样子,连倒茶的动响都故意弄大。
阮清知道她不高兴什么,却并不吱声,眼见着这样没用,玉殊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倒好茶,跪坐在阮清跟前,将手里的茶水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轻声道:“姑娘,您别怪奴婢多嘴,如今那侧妃刚回来王府,就想着给您使绊子,您又是这般不争抢的性子,怕是要吃亏的。”
阮清靠在榻上,缓缓闭上眼,只轻声答了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玉殊还想说什么,可阮清已经合上眼了,见她压根儿不听自己劝,玉殊既无奈又心疼,委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玉殊重重的叹了口气,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
房门被合上,屋内一片寂静,阮清起身,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玉殊已经离开之后,才从怀里将先前的铺子拿出来。
她倚在美人榻上,来来回回将谱子翻看了好几遍,深怕错过一丝细节,却没有发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除了一些基本的标注以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阮清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握着琴谱的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晚饭的时候,也不知道谢熠储和苏雁玉回来了没有,玉殊让人将晚饭送到了阮清的房里,。
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被看出异样,还是勉强对付了几口。
吃完饭,她习惯性一般问玉殊:“王爷还没回来吗?”
玉殊站在身旁,欲言又止,阮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玉殊,见她眉头微蹙一脸为难的样子,她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阮清犹豫片刻,目光落在手里的茶水的中,轻抿了一口,没再说什么。
玉殊这才道:“姑娘,王爷是同侧妃一道回府的,他们一回来,就去了侧妃的院子,估摸着今晚是不会出来了。”
阮清垂着眸,也不搭腔,她知道玉殊故意这么说是想刺激她,告诉她在这后院之中,不争抢是不行的。
阮清明白她的心思,却只是放下手里的茶杯,请笑一声道:“王爷要去哪儿,岂是我能左右的?他若是愿意日日来我这儿,我自然是高兴的,可如果他不愿来,我也并无他法,若是强求,他许是会厌倦与我的。”
这话倒也不无道理,苏雁玉进府有些日子了,但谢熠储一次也没去过她那儿,这次好不容易被苏雁玉逮着机会,想来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他也不会离开的。
这种时候,如果阮清再去闹,倒是显得她这个“通房”不识好歹,小肚鸡肠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落不得什么好名声。
与其如此,倒不如成全他一心追求的权利,这样的话,至少在他和世人眼里,阮清依旧是那个不争不抢,娇弱不能自理的亡国帝姬。
旁的不说,同情弱者,基本上是人的本能,不必要的时候,不争不抢,对她来讲,反而是最好的武器。
后来,听玉殊说,谢熠储在苏雁玉那里呆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就去了万里楼。
谢熠储走的时候,来过阮清的院子,但是阮清那时候还没醒,就只是进屋看了一眼,没有叫醒她。
阮清并不在意,只关心一件事,她问玉殊:“那王爷今晚回来吗?”
玉殊摇摇头:“听说,百里公子那边的事情很紧急,所以后天一早才会回来。”
阮清心下一安,怀里抱着小猫轻轻抚摸着,随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招呼她先出去了。
屋内屋外下着小雪,院内的枯树已经落满了积雪,将树枝压得低低的。
她卧在美人榻上,腿上盖着毛茸茸的毯子,小猫缩在她的怀里睡得正香。
目光不禁看向一旁的谱子,心里想着孔玉的事情,但眼下的情况,她也不能强行出府,毕竟谢熠储在她身边安插的人不在少数,要想都甩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瞬间将阮清飘飞的思绪拉回。
她将桌上的琴谱收起来,不假思索的道:“进。”
玉殊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站在阮清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姑娘,花满楼的鸾儿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吧。”
“是。”
玉殊福身应答,便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鸾儿从屋外进来,站在厅内,抖了抖披风上的雪,才进了内屋。
见着阮清,她微微见礼:“姑娘。”
阮清笑着点头:“鸾儿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
鸾儿微微颔首,坐在一旁,从怀里拿出来一把拴好的琴弦放在桌上,她还没开口解释,阮清一眼便认出来,这琴弦的特殊之处。
普通琴弦虽然韧性不错,可远没有这种特质琴弦来的耐用,普通琴弦是承受不住内力灌入的,稍微注入内力就可能导致琴弦绷断,而这种掺杂了特殊用料的琴弦就完全没有问题。
这种琴弦,只有孔玉会制,是专门用来为二十四琴刃所制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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