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应该对这件事置喙!”伊芙蕾妮的愤怒因激动而更强了一个台阶,“死神军在灵族当中孤立无援,想要继续深入道途必须依靠帝国的力量!我们比其他任何一个方舟都更需要同人类结盟,但你却在我们所有人都明确反对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去提出了一个很可能影响盟约关系的话题!”
“——难道你自己的知识和神只的低语都无法让你理解,如果那些猴子成功了的话,我们的族群会在怎样的痛苦中缓慢地湮灭吗?”
“——任何计划想要奏效都需要时间!先知!尤其是这种规模庞大的计划!”伊芙蕾妮几乎是在咆哮,“这是比创生神只更加庞大的仪式,我不认为以人类整体在灵能上的造诣,他们有能力在我们之前找到取得成功的方法!”
“他们已经走在成功的路上了。”艾达拉德平静而悲伤地回应,“在今天这突然的会面之后,我可以非常确定这一点:人类帝皇的神选,并不仅仅是祂一个的神选。”
他的这段话中蕴藏了一些东西,而伊芙蕾妮毫无疑问地将之捕捉到了。她把自己的目光从先知身上移开,迅速而仔细地环顾了四周。他们的四周本就什么都没有,除开帝国舰船即便待机运作时也必然会产生的噪音之外空无一物,但灵族的感官和死神的低语还是让伊芙蕾妮意识到了什么:
“莱莉斯去哪了?”她冷静地向艾达拉德询问,“你离开的时间远比一场会谈所需要的时间要长得多。你们真的谈了这么久吗?还是你趁着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艾达拉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柔声提醒:“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伊芙蕾妮的声音迅速恢复了冷硬。她的愤怒仍然存在,但熊熊燃烧着的烈焰已经被约束在了理性的锁链之下。她不再试图纠缠眼前的先知,而是向着四周的虚空下令:“维萨奇,我需要你带人控制住他。我们过后会详细讨论与评审你的所作所为,艾达拉德先知。”
一队梦魇战士从廊下的阴影与黑暗当中走出,仿佛凭空出现那样。艾达拉德似乎对这个景象也早有预料,他没有反抗,保持着高贵的风度,只在伊芙蕾妮旋风一般转身、向着舱室内侧行进时提出了一个问题:“死神的女儿,你要去哪?”
“去尽可能挽回帝国对死神军的信任。”
伊芙蕾妮头也不回地回答。
——
藤丸立香被基里曼放走的时候,马库拉格的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故事告诉大家,如果你有了一个非常卷的、效率至上的,并且很会画饼的同事,那么即便你并不想卷,有时候也会稀里糊涂地被带着卷生卷死。
一夜没睡的藤丸立香就是如此,甚至等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卷了又卷。但她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房间里除了她这个在生理指标上非常标准的“凡人”之外,所有人都精神得很,仿佛完全没有被这正常算下来长达八小时的会议马拉松影响到生理状态——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这都令她感到一阵不平衡的窝火。
生理上的疲惫略微加剧了当事人心中产生的负面情绪,但更令当事人窝火的是,这八小时的会议马拉松竟然没能成功解决所有问题——倒不是效率上有问题,只是他们的议题前后涉及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想要一项项全部拿出来详细讨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此,基里曼只从中挑选了最为重要的一些,并决定把剩下的细节问题放在以后。
出于某种当事人不愿意细说的原因,基里曼突然对“让迦勒底赶紧回到巴尔去”这件事表现出了莫名的坚持。在先知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就科兹与科拉克斯在亚空间中对“嘉许星”的远征进行了讨论。基里曼已经读过了科兹发给藤丸立香的战报,考虑到帝国实际上不需要这个已经被黑色军团占据、作为中转站的星球上任何的产出,这场远征当中“正经的”战役在海战结束后就已经宣告终结了。帝国军队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要把需要保留的空港设施稍微清理一下,然后直接核弹洗地,等着姗姗来迟的机械教在上面进行土工作业。当然,联军在这个过程中捡到了夜幕号完全是意外之喜,这部分的讨论除了核对现状之外,主要就集中于该如何处置这艘一度叛乱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上。
等到先知走了之后,他们的话题顺着“你怎么收到的大裂隙里的消息”又跳到了“灵能麻瓜基里曼到底什么时候能加入原体工作群”这个问题上。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被桑托解决了一大半,原型机现在还在要塞地下专门的那个房间里放着,本质上只剩下一个接入波段的问题需要搞定。作为原型技术专利持有人和实际应用中的服务器管理方,藤丸立香觉得她完全可以多待几天,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掉再走。但基里曼依然坚持认为“你不应该待在马库拉格了”,他的选择是单独把桑托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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