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棋局上已有近二百子,黑白对弈,棋局局势波云诡谲,劫中有劫,当中似有千变万化,极为复杂。
阿碧于棋之一道,颇有造诣,从阿朱那得了棋局后,每有闲暇时间,她便在研究。
越是研究,越觉复杂深奥。
“你执黑子,负责守;我持白子负责攻。”李羡鱼坐在棋盘前,微笑说道。
“好。”阿碧轻声道,黑子占尽优势,是摆出这棋局之人所下,相对而言,要简单些。
李羡鱼落下一白子。
阿碧思忖一二,落下黑子。
李羡鱼落下第二颗白子。
阿碧跟上。
接连十多步后,李羡鱼眨了眨眼,好像要输了。
“臭棋篓子。”一道鄙夷的细细声音传到了李羡鱼耳中。
李羡鱼面色如常,又落下一子。
“就你这水平,还想破解珍珑棋局?”巫行云传音,不吝嘲讽,心里很是无语。
阿碧看了眼李羡鱼,犹豫道:“要不你悔两步棋吧。”
“继续下。”李羡鱼微笑道。
“哦。”阿碧听话的落下一子,结束了棋局。
李羡鱼看了眼阿碧,吩咐道:“去给我倒杯酒。”
“哦。”阿碧很乖巧。
李羡鱼看了眼阿碧的秀婉背影,一边捡起棋盘上他和阿碧的落子,一边低声道:“童姥,下一局,你来下。”
巫行云蹙眉,凝视着棋盘,缓缓道,“我破不开。”
李羡鱼道:“我教你。”
巫行云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阿碧走来,为李羡鱼送来一杯美酒。
两人继续对弈。
走了三步棋后,阿碧忍不住偷瞧了眼李羡鱼,忽然就感觉这位李大哥的棋力,增了十倍不止。
“好奇怪啊。”阿碧心里犯嘀咕,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了,额上渐渐浸出了汗水。
李羡鱼落子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不过他的神色淡定从容极了。
反倒是站在他身后右侧的巫行云,小脸变得稍显苍白,一双大萌眼死死地盯着棋局。
真正跟阿碧对弈的,是她。
二十六子后,巫行云再也无法落子。
“自斩一刀试试。”忽而,巫行云耳边响起一道略显浑厚的声音。
“嗯?”巫行云一惊,看向身前的李羡鱼。
李羡鱼则看着阿碧,问道:“阿碧,你刚刚有听到我说话吗?”
“说话?”阿碧一怔,摇了摇头,“我没注意。”
李羡鱼笑了笑,心下得意,想着‘传音入密’也不是很难嘛。
“臭小子,自斩一刀什么意思?”巫行云传音问道,对于李羡鱼能够‘传音入密’,她有些惊奇,不过倒也没多意外。
这几天里,她一直在指导李羡鱼修炼,对李羡鱼的功力、天赋等,要比旁人更为了解。
李羡鱼嘴唇未动,默默运功传音:“破解珍珑棋局的关键,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说到最后,李羡鱼的传音越来越润,传到巫行云耳中的声音越发凝聚。
“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巫行云蹙起了浅浅的秀眉,默默思量,额上渐渐浸出了汗水。
“珍珑棋局很玄妙,在此棋局里对弈,仿若在演化人生百态。”李羡鱼继续传音道,“这棋局能放大执念,将人逼到死角,演化最绝望的未来,容易引得下棋者心神失守。
要破解此局,就须暂时放下执念,明白不破不立的道理。
在寂灭中复苏,在破败中崛起。
正如我,当初我赴京赶考,遭遇土匪,盘缠被抢,浮票被毁,人生处于最绝望的一天。
后来,我遇到王语嫣,选择弃文从武,之后否极泰来。”
“在寂灭中复苏,在破败中崛起…”巫行云若有所思。
“童姥,你看看棋局里,哪一片棋子是你最在意的地方,便在哪里自斩一刀试试。”李羡鱼传音。
在棋之一道,李羡鱼属于绝对的菜鸡,别说下这种最顶级的珍珑棋局了,就算寻常棋局,悔个十子八子,他也绝无可能在棋盘里下赢阿碧。
不过,身为穿越者的他,懂珍珑棋局,很清楚下赢珍珑棋局的关键在哪。
破而后立!
巫行云眼里闪过明悟之色,凝视着棋局一角,渐渐地,视线渐渐模糊,有几颗黑子,化成了酷似王语嫣模样的女子身影,几颗白子化成了一个英俊男子模样。
李秋水。
无崖子。
巫行云脸色变了,她眼中的李秋水正在勾引着无崖子,形骸放浪无比。
“贱人。”巫行云欲杀李秋水,却鞭长莫及,无论她的怒气有多强烈,总是够不着李秋水。
她想拉回无崖子,无论使多大力气,总是拉不动。
巫行云心中变得越发急躁,对李秋水的恨意直线飙升,小小的身躯都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李羡鱼很敏锐,当即传音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童姥,还不快自斩一刀?”
巫行云听到声音,手里瞬时多了一把长剑,剑尖直指无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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