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指着他们说:“大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负刍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楼船拔锚起航,项燕吩咐人在甲板上准备了一桌酒菜,请楚王用膳。
赶了一天的路,负刍早就饿了,看到有饭菜,立即坐下享用起来。
项梁握着腰间的佩剑来到负刍身侧,行礼道:“大王,这饭菜还可口吧?”
负刍正在吃的一只肥鸡,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不错不错。”
项梁点了点头:“既然吃好了,那臣向大王启奏一件事。”
负刍说道:“将军请说吧。”
项梁缓缓说道:“大王,昨夜臣做了一个梦,您猜臣梦到了谁?”
负刍随口道:“卿梦见谁了?”
项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臣昨天夜里梦见三闾大夫了!”
在楚国,三闾大夫通常指的就是屈原。
听到项梁说自己梦到了屈原,负刍顿时放下了手里的肥鸡:“卿梦到三闾大夫了?”
项梁点点头。
“三闾大夫都和卿说什么了?”负刍好奇道。
项梁目光冰冷,缓缓道:“三闾大夫说,他在汨罗江寂寞已久,想找个伴儿。可是臣很为难,这楚国有谁能和三闾大夫做伴呢?”
负刍还没感觉到项梁身上的杀气,傻傻的问:“对啊!我楚国有谁能和三闾大夫做伴?”
项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负刍。
负刍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
“项梁,你……你这是何意?”负刍惊恐地看着项梁。
项梁冷笑一声道:“大王,您觉得呢?”
此时,楼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原来是范增安排的人手在水下凿船。船身开始进水,甲板上的人乱作一团。
负刍的护卫们想去保护他,却被项梁的人拦住。负刍慌了神,起身想往船内跑。项梁一步上前,抽出佩剑架在他脖子上:“大王,今日这水泽,便是您的葬身之地。”
南公抄起桌上的酒爵朝着项梁砸过去:“汰,竖子尔敢!”
项梁回身一剑砍倒南公,用手帕把肩上的血迹擦干,染着血迹的手帕落到南公的脸上盖住了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负刍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随着船身不断下沉,冰冷的湖水渐渐没过了他的头顶,一代楚王就此命丧于此,而项梁等人则驾着小船离去,一场“意外”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寿春。
项燕听说楚王负刍落水而死,气的一脚踹倒了项梁,怒骂道:“大王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项梁悲道:“儿本想追随大王而去,可范增先生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得有人给父亲报信,儿这才没有死。”
项燕坐在王座上哭的泣不成声,良久以后才说:“项梁,我叫你护送大王,结果大王居然落水而死,你护驾失职,本将要杀了你,替大王陪葬!”
项梁吓得亡魂大冒,不是老爹,这可没在剧本里啊!!
“父亲!!!”项梁急忙拱手求饶。
其他的几个将领也都站出来给项梁说话。
项梁斜眼看了眼角落正在记录他们言行的太史,说道:“这不行,这逆子护驾失职,必须给大王陪葬。”
范增知道该自己说话了,拱手说道:“大将军,大王落水之后其实并没有死,少将军亲自跳下河,把大王给救上来了,可是大王溺水的时间太久,这才……”
项燕大怒:“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大王落水而死,我一定要让这逆子陪葬。”
范增急忙说:“大将军,大王临死前的时候留下遗言,不要让人给他殉葬,只让几个宠妃陪葬即可,至于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要放入他的墓穴中,薄葬即可。”
项燕听了这话以后又是泪流满面,太史将这一切都记录在了史书中。
“也罢!”项燕抹了抹眼泪:“既然大王不要人殉葬,那我就饶你这逆子性命,传诏,服侍大王的夫人宠姬,贴身的婢女一律殉葬,至于大王的陵寝,就按照大王说的,薄葬吧!”
众人齐声应唯。
所有人都下去了之后,项燕看向身侧的太史:“太史,今天发生的一切,你要如实记录。”
太史道:“卑职已经如实记录。”
项燕伸出手:“拿来我看。”
太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史书递了上去。
史官是这样记录的:
王负刍之二年,王出游,道溺死,将军项梁救死,王且死,后欲以薄葬,不得左右以葬,大仁也,乃尧舜之风也。大将军项燕闻之,苦诛项梁,又令如大王之命,赐死王外妾。
项燕看后非常满意:“太史,你写的很好!!!”
楚王负刍死后,仅仅停尸了三天,项燕就命人把负刍安葬。
而负刍的谥号,也非常玄妙,项燕给负刍上了一个谥号“哀”。
哀这个字顾名思义,一般能用上这种谥号的君主,一生都非常悲哀,这倒也符合负刍的一生。
负刍下葬了以后,楚国的王位空缺。
负刍有两个儿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都非常年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