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就金银花吧,好歹也是个药材,去火的良品,她也忍了。让她忍不了的,是她姓钱。
她爹也真是的,百家姓那么多,为啥就不往后数一数呢?要是犯懒,选第一个不是更省劲?偏偏就选了第二个,偏偏第二个就是钱!
钱大爷:那是选的吗?要是也得怪你爷爷,怨不到我头上!
钱金银。这名字单听上去,市侩又充满了铜臭味,
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还哭过闹过,当然,没什么用,说好的叫啥还得叫啥。
就因为钱大爷觉得他这三闺女的性子,就和金银花一样一样的:看着不起眼,但宜家宜室,情绪稳定,还能去火,多好啊。
钱金银的情绪那是相当稳定,被人议论都抓到现场了,还能不发火,够稳定的吧?
钱金银今年也二十了,至今未婚不是嫁不出去,而是以前说的那些,钱大爷是一个也看不上。不是觉得长得丑,就是觉得人品不行,实在挑不出什么了,就说人家不上进。
五年过去了,两个姐姐都儿女双全了,钱金银还没着落。她自己好像也不着急,也没看见她对谁另眼相待过。
钱大娘的目的那么明显,她不是看不出来,这次好像她爹也挺满意的,那就接触接触看看。
“张大哥,张莲看天色不好,让我给您送把伞。”
钱金银“奉命”来给张平送伞,袁家后门的门房远远的看见她来,都不用她说什么,直接就进去喊张平了。
这个月都来第八趟了,每天总得送点儿什么来,这都认不清,他这门房也不用干了。
张平看了眼天色,确实阴沉了些,空气里似乎还飘着些潮气 ,确实要下雨了。
“就拿了一把?你回去的时候下雨了怎么办?”
“看天色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离家也不远,应该没事。”
大概是老天爷也有意撮合,话音刚落,突然起了一阵妖风,天色骤然就暗了下来。
这阵风来得猝不及防,钱金银站在大门的廊下,裹着沙尘的树叶子猝不及防的被吹了一头一脸。下一秒,胳膊被人一拽,整个人到了相对背风的角落。
明明还是半上午,片刻间就天色就暗得如同夜幕降临。钱金银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呢,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就砸在了地面上。
钱金银看着地面上摔成八瓣儿的雨滴,一向平静的脸上,此时满是不可置信:不是吧?老天爷,您打脸是不是打得太快了点呀?
门房都看呆了,我去,这是什么神仙缘分呐 ,老天爷这么帮忙,他俩要是不成,都对不起老天爷!
不过,从张账房盯着人家姑娘不放的眼神来看,估摸着有戏。
门房表示嗑到了,嗑到了。
张平见钱金银望着不远处的天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觉得稀奇,拽着钱金银的胳膊都忘记撒开了。事急从权,无心冒犯。
他印象里的钱金银总是平静如水的,好似没什么事能惊扰到她,这样生动的表情,确实挺让他意外的。
可是,上次被抓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生气呢?
没等张平想出来答案,钱金银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扫到胳膊上的大手,顺着向上看去,才发现张平依旧抓着她不放。
“可以放开了吗?”
她语气平淡,面无表情,黝黑的眼眸里装着一汪平静的湖水。
她回归平静了。张平如是想。收回自己的手,默默后退了半步。
“对不住,刚才风太大了……”
“没关系。”
钱金银回了一句,用另一只手,抓在了刚刚的位置。看着街道上雨滴激起的水花,不再说话。
张平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她正在看的那片雨,忽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她看雨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经过刚刚的兵荒马乱,此时的街道上,只偶尔有湿漉漉的行人跑过,耳边只剩哗啦啦啦的雨声。
门房躲在远处,看着两人津津有味。忽然有种话本情节照进现实的和谐感。就是……张账房追姑娘不大行啊,雨都下成这样了,也不说把姑娘领到里头避避雨。真是枉费老天爷给你安排了这么一场。
心里唧唧哇哇吐槽了一番,感觉身旁有人,转头就看到卓子佼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把滴水的伞。
“卓……”
卓子佼修长的手指在唇上比划了一下,让门房不要出声。显然也注意到张平他们俩了。门房赶紧把座位让出来,这位可是他们家十七爷心尖尖上的人,可不敢怠慢了。
卓子佼坐在长凳的左半边,随手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八卦,得有人陪着才有意思。
门房赶紧后退两步,连连摆手。天爷呀,不带这么吓唬人的,这要让十七爷看着,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啊。
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一刻多钟的时间,骤雨便已然过去了,雨还未停,但显然没有刚才那般急切了。
钱金银在看着渐渐变小的雨势,心里估算了一下,决定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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