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中,狭小的空间内正拥挤着师徒二人。
平躺着的秦否怀里抱着身穿白衣的人,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近距离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即使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色胆包天的秦否却在心中道:
那个幻境果然足够真实,连抱着他的感觉都和幻境中一样。
牧尤的发丝倾泻在秦否侧脸,鼻尖传来和心灵幻境中一样的淡淡薄荷香……
拥挤之中也不知是谁的心脏跳乱了节拍。
然而就在秦否想入非非的时候,耳边传来那人带着命令口吻的冰冷语调:“松手。”
秦否这才意识到,即使没有阴藤的控制,他还是将身上的人抱得紧紧的。
“哦。”
秦否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牧尤将法力汇聚在右手,狠狠地一掌,棺材侧面的横木飞了出去,包裹在其上的红色主茎炸裂四溅。
雪地上落下斑驳的暗红色血迹。
寒风吹过,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尸气迎面袭来。
牧尤一个翻身脱离了棺材。
坐在棺材上的妇人似乎是被这强悍霸道的法力震慑住,愣神许久,才狞笑道:
“如此高深法力,若是吸食了你们的灵识,我岂不是要成仙成魔!”
对于这种痴心妄想的言论,牧尤也无心与她废话,开门见山的道:
“就是你控制的阴藤。”
这句话几乎是肯定。
但是令他不解的是,眼前这位老妇并不是妖邪幻化而成,她不过是一缕冤魂吸食了一些乱坟岗的怨念形成的灵体。
可她却能控制这亦妖亦魅的阴藤。
“阴藤原本不该害人,若是姚家招惹了它,引得它报复,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你为何要操控阴藤去残害金垣县的百姓!”牧尤质问。
妇人脸上的笑意僵住,那散发着青绿色诡异光芒的脸也收敛了浮夸,变成了和平常幽魂一样的半透明状。
她在棺材上站了起来,像是进入了回忆一般,将往事道来——
妇人生前也是金垣县人氏,他家开的客栈和姚家开的饭庄是门对门抢生意的冤家。为了招揽顾客,姚家直接将饭庄的价钱压到比市场价还低。
这样一来,四周的茶楼、客栈都失去了八成的客人。
这妇人也不是善良之人,她听民间的散修修士说过——
乱坟岗上生长的花草会吸取日月精华和四周的恶灵怨气。这些花草养不得,若是摆放种植在家中,那必定是会招来晦气的。
于是妇人孤身前往乱坟岗寻觅花草植株。
恰好瞧见一株兰花盛开在坟头。
说来也奇怪,兰花素来娇贵羸弱,可是这株兰花竟然可以在地质恶劣的环境下生长旺盛。开出的花朵也美丽动人。
姚家老夫人是个爱花之人,于是这位妇人就假装好意的将兰花送给了姚老夫人。
自此之后,姚家的生意并没变得不好,反而是就算将价格涨了回来,也依旧是客源不断。
坟地的兰花似乎没有给姚家带来厄运,反而还使姚家生意越来越好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妇人去乱坟岗摘花的事却被姚老夫人知道了。
姚夫人原本对这盆兰花是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都精心打理。
可是自从听人说了兰花的来源,知道这是有人存心要害她姚家,震怒之下就命人烧了兰花。
烧掉的时候,火光之中还出现了一个疑似骷髅的青烟,这让姚夫人更加肯定了这盆兰花是不祥之物的说法。
可姚夫人虽然生气,她也不想和这位塑料姐妹撕破脸皮。
碍于面子,便没再搭理。
但是姚家小姐是个脾气古怪又任性的主,她一怒之下找人蒙上麻袋暴打了妇人一顿。
可是好巧不巧,那晚在河边有一群玩耍的孩子。
虽然知道这麻袋里装的是人,但是出于好奇和戏弄心理,孩子们把这麻袋推到了河中。
虽然麻袋没有封口,但是妇人不会游泳,于是就这么淹死了。
尸体顺着河流漂流,也不知道冲到了哪里,成为河水中鱼虾的食物。
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妇人的死讯,金垣县的百姓只是知道这位老板娘失踪了。
“我是被姚家人害死的,你说,我难道不该报复他们吗?”
妇人背对着牧尤,但是脑袋忽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因果循环,若是承担不起作恶的后果,为何还要开始它的源头呢!”
牧尤蹙眉,人间惨事何止而已。
“既然开始了,又何必担心它如何停下来!”妇人再次露出狞笑。
“我死的不甘心,还好我的魂魄又遇见了被姚家贱人烧死的花妖灵体。”
“那株兰花已经修炼成妖,就快到了化形期,它没想过作恶,所以面对姚夫人先前的照顾也是感恩戴德,甚至还想要等它化成人形之后来姚府做工报答。”
“可是一切就这么化为泡影,花妖也成为一缕孤魂。”
“我与花妖结下契约,我们就可以一同修炼。我就是要姚府上下生不如死,我还要报复金垣县的百姓,瞧瞧他们教养出来的什么孩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