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听到外面乱作一团,赶忙开门冲了出去,见众侍卫全往汝鄢延宁房间跑,她心中一惊,也慌忙赶去。
来到他屋子中,只见地上躺着早已被长矛刺得千疮百孔血流一地,但仍然大大瞪着眼睛的顾含霜的尸体,卿秋惊叫一声,跌坐到地,面色如死灰,后背直冒冷汗。
“拖出去!”汝鄢延宁虚弱而又愤怒的声音响起,卿秋抬头看去,只见他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还没有拔出来。
顾含霜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卿秋死死咬着嘴唇,憋着眼泪跨到汝鄢凌身边。
药箱很快拿了过来,卿秋将他胸口插了一寸深的匕首拔了出来,赶忙在伤口上敷上止血散。
汝鄢延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笑意,冷冷道:“还想报仇!”
卿秋沉沉地说:“好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声音有些喑哑。
汝鄢延宁很愤怒地看向卿秋,质问一般:“你为她难过?”
卿秋道:“既为她难过,也为你难过。”
汝鄢延宁眼球发红,好像愈加愤怒,刚要发火,忽然,只觉全身伤口处传来锥心之痛,仿佛被人拿着钊子在伤口处钉下去,瞬间,这种痛犹如荡出的水波,扩散至全身,一阵一阵。
卿秋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拉过他的脉一摸,随后脸上露出无法遏制的惊恐表情,颤声道:“匕首上有毒!”
汝鄢延宁似乎听不见她说什么,疼痛如同滔天巨浪,方圆千里都被占据,让他彻底昏死过去!
“陛下!”
卿秋尖叫着翻出银针,手忙脚乱地在他筋脉上施针,试图阻断毒性的蔓延。
可是这毒如同千万条蛇一般在他血液中翻腾前行,早已不可控制。
卿秋眼泪忽然滂沱而出,嘴里不受控制地不断呼喊:“陛下!你醒醒!……”
师父闻讯也赶了过来,但他看到汝鄢延宁全身上黑色的鼓起的经脉和他紧闭不睁的双眼,对还怀着一丝期望的卿秋,不忍地道:“徒儿,皇上他……”
“师父,快救救他!”卿秋泪眼婆娑地跪在师父面前,不住恳求。
师父仰起头,闭着眼,藏住眼里的不忍。
昏死过去的汝鄢延宁忽然发出一声呢喃,卿秋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抓住他举在半空的手,紧紧握住,哭着道:“陛下,你醒了吗?”
“阿锦……”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卿秋,嘴角露出一抹笑,仿佛那个夜夜梦回才会出现的女子,终于真切地出现在了眼前。
“陛下……”
紧紧抓住他发软冰凉的手,贴到脸上,泪珠滴答滴答滴到手上。
“阿锦……”汝鄢延宁再次呢喃,嘴角那抹笑更深了一些,瞳孔却渐渐散开……
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忽然遇刺身亡,军中瞬间乱作一团。
军中一位将军勉强出来控制着这种混乱,但谁都阻止不了一股巨大的绝望之气在军队中蔓延开来。
皇上忽然驾崩的消息,将军命一定要死死守住,千万不能让敌军知道。
可是,天还没亮,已经被打跑了南靖士兵便如洪水猛兽忽然掉头进攻。
敌军再次兵临城下,做好了攻破云阳的准备。
谁都顾不得悲伤了,卿秋强打起精神,将各种毒药分发到城墙上的士兵手里。
城墙上也运来了许多大石,士兵们手中都拿起了弓箭,做好射箭的准备。
南靖士兵领头将军是个又黑又壮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发出猖狂得意的大笑:“雪霁王朝皇帝都死了,雪霁王朝注定要亡!哈哈哈!”
卿秋看着他那副猖狂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回怼:“不到最后关头,谁亡还不知道!”
那将军被卿秋的话吸把眼神引过去,看到她是个女子,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加疯狂,连同他身边的士兵也大笑起来。
“皇帝死了,要让一个女子领兵打仗吗?哈哈哈!”
城墙上的将士们全部狂怒起来,恨不能冲过去将那个地方将军碎尸万段。
这时,一阵北风吹来,敌方大将举起手中大刀,大喝一声:“攻城!”
卿秋看了看身边的将军,只见他眼中怒火滚滚,举起右手,道:“放箭!”
子诺站在一边,紧紧握着卿秋的手。
风势越来越大,千万只箭往敌军飞去,前排纷纷举起盾挡住箭矢。
半刻钟后,敌军冲到了墙角,卿秋连忙对将军道:“把毒药撒下去!”
将军对卿秋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大叫:“撒毒粉!”
随即,弓箭手身后拿着毒药的士兵站到前面,将手中毒粉往下撒去,毒粉配合北方刮来的风,全部刮进敌军中,敌方中毒士兵一传十,十传百,中了痒痒粉的士兵全部扔下武器,拼命挠痒。
我军大将趁机让人再次发射箭矢。
那些扔掉武器的士兵忙着挠痒,丝毫没注意漫天飞来的箭矢,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身中箭矢。
这时,敌方将军十分恼怒,连忙命令中后排士兵继续上前攻城。
第二波攻势来势汹汹,卿秋手中不觉捏了把汗,她再次转头看向将军,将军也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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