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袖子滑落,青青紫紫一大片映入皇帝眼底。
新伤叠旧伤,明显不是一两日能造成的。
他冷着脸,一锤定音,“从今日起,你叫回你的本名嬿婉,也不用待在启祥宫了,去乾清宫伺候。”
“是。”
嬿婉福身,柔白一段脖颈阳光下如白玉。
嘉妃视线快要把她扎穿,手里帕子几乎扯碎。
如懿还记得卫嬿婉,不管是一见难忘的美貌,还是因为凌云彻,因为她的原因,凌云彻黯然神伤,借酒消愁,一度意志消沉,脸上的笑也没了,拼命的像变了一个人。
她知道,他已经没有去看卫嬿婉了,因为愧疚,无颜面对。
他现在御前当差,这么努力也只为求皇上一个恩典。
她想过帮他,可向嘉妃要了两次都被拒绝,海兰和她说她亲眼看见卫嬿婉勾引皇上,她替凌云彻不值,后面也淡了这份心。
现在看见她身上的伤,她心里也有不忍,尤其她受了五年苦,都是因为和她眉眼几分相似。
左右现在她已经从启祥宫出来,不如做个人情。
“嬿婉以前是在大阿哥身边伺候的吧,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离宫归家也是好的,不如皇上给嬿婉许个婚,比如侍卫什么的,也好安慰她这些年受的苦楚。”
嘉妃听了心里嗤笑一声,这时候来做好人了。
说的这么好听,也不过看卫嬿婉貌美,皇上上心,除个对手罢了。
皇上笑道,“朕看她伶俐,带到御前当个宫女也不错。”
如懿话头一转,“不如问问嬿婉姑娘如何?”
说着,她看向她,温柔又带着些许鼓励。
“嬿婉姑娘大胆说,是不是想让皇上放你出宫,许个婚?”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嬿婉心跳快了一瞬,娴贵妃的话像个香甜的诱饵,她说,她可以选择……凌云彻。
嬿婉长睫颤了一下,宛如振翅欲飞的蝶。
进忠凝着她开口,“娴贵妃问你话呢。”
似提醒,似警告,蕴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嬿婉忽然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向皇上,正对上他的眼神,幽暗不见底,背后是嘉妃的杀意,走到这一步,她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她跪下一拜。
“奴婢自进宫以来,一切都是皇上的,奴婢愿意侍奉皇上左右。”
皇帝眉眼舒展,亲手把她扶起来,“好。”
“进忠,带她回乾清宫,好好教她规矩。”
“嗻。”
“皇上!”嘉妃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曾经对她温言以对的男人却只剩下冷厉。
“来人,扶嘉妃回启祥宫,闭门思过。”
嬿婉起身后跟在进忠身边,进忠似无意看了她一眼,嘴边笑意渐深。
皇上还要和娴妃一起去长春宫,进忠领着嬿婉先一步回了乾清宫。
进忠给她拿来两套御前宫女的衣服,“方才娴贵妃问你话,你犹豫什么?”
“我怕说的不对,惹皇上厌恶。”
进忠笑了一笑,漫不经心又别样的慵懒。
“那你放心,皇上喜欢你。”
室内光线并不亮,他的眼神,并不清白。
嬿婉知道,自己选了这条路,能靠的只有他。
“那我现在算什么呢?”
“算什么,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进忠有一副好相貌,不似皇上剑目星目的清俊尊贵,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魅力,他的一言一行,充满了蛊惑与危险。
他靠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件事若是不成,往后你便偷偷跟了我,这件事若成了,便拿一辈子荣华富贵来谢我。”
嬿婉有些受不了这么亲近,后退了半步。
进忠撩开下摆往椅子上一坐,慢悠悠道。
“你的青云路才刚走了半步,可别从云头上摔下来。”
“进忠公公,请你教我。”她看着他,一双杏眸水润润的,让进忠爱极了。
她想要上青云路他便做她向上爬的阶梯。
左右摔下来,有他接着。
“换了衣裳好好打扮一下,给皇上敬茶谢恩去。”
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掠过,嘴角翘起笑,“记住,一定要笼络住皇上的心。”
“嗯。”嬿婉点头,姝丽小脸上一片认真。
进忠心里感叹一声,真是哪哪都合他心意,“行了,去吧,我待会儿带你进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倒回来给了她一盒药膏。
“要做嫔妃可不能一身伤,好好擦擦。”
嬿婉笑了笑,清浅如水中月,“其实不用的,我天生体质特殊,可能药还没起作用就已经好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怕这五年下来,她身上早没一处好皮。
这些伤看着新新旧旧重叠,其实就这几天的,很快就会好了。
进忠凝着她脸上的笑容,冷哼一声,“伤好的快,疼会消失吗?”
嬿婉笑容一滞,默默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药。
“谢谢进忠公公。”
一盒药不便宜,凌云彻最开始也给她送过药,他买的药不算上好,不如她自己恢复的快,嬿婉就说不用了,也是浪费,不如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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