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桑榆正想坐起,忽觉腰上的手臂一紧,重又被他抱在了怀中。
“陛下一早就醒了么?”
“早醒了,看你还睡着,便想陪你躺躺。”
“你踢孤,孤也知道。”
穆桑榆有些心虚的瞧着枕上的交颈鸳鸯,口里轻轻道,“知、知道又怎样……陛下想治臣妾的罪啊?”
黎谨修浅笑着,腰身一翻,两手压在了枕边,“身为嫔妃,竟敢对陛下拳打脚踢,大罪一桩。”
穆桑榆慌了,忙道,“时辰不早了,再不起来,就要误了朝会了。”
“今儿休沐,前朝没什么大事,不去也罢。”
良久,他方才重新躺回枕上,抚着怀中女子的满头青丝,餍足的低语着,“榆儿,一年多了,你可真狠。”
穆桑榆枕着他的胳臂,却一时无语,半晌才哝哝的说道,“想起那时候的事,就不想理你。”
“又生气了?”
黎谨修轻吻着她额上的发缝,“咱们说好了的,过去的事就不再去想了。”
穆桑榆摇了摇头,轻轻抚摩着他心口那道浅浅的疤痕,刀口虽不算深,但开在这个地方,是极其凶险的,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她曾责怪他,身为国君不该为了一个嫔妃,行事莽撞至此,哪怕她当真没了,一国的重担也还在他肩上。
他却说,大周没了黎谨修,也还可以有别的陛下,但黎谨修没有了穆桑榆,便再也不得完整。
“不生气的,只是回想起来,就会不快活。”
“上辈子丢了的东西,都会回来的,你回来了,孩子也会有的。你我,还有孩子,这一回一起过完这辈子。”
穆桑榆低眉浅笑,柔声问道,“昊之,我知道我有些傻了,但我还是在意……你说,上辈子那个丢了的孩子,还会回来找我吗?他、会不会怪我没有当好娘?”
“我不知道。”
“榆儿,这样的问题,除非神仙临凡,我想世上无人能答。但,凡事既已拼尽全力,就不必再懊悔什么,没有人能去怪你。太过执意,只会困于迷局之中。”
穆桑榆听着,半晌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你说的对。”
穆桑榆眸光轻转,睨着他,轻轻嘟囔了一句,“总还能在心里想一想,早前儿在赏花宴上,臣妾可见了好几家的小公子,都养眼的很……哎呀,陛下弄疼臣妾了!”
他当真是太纵着她了!
黎谨修窝火不已,手下的力道便失了分寸,一时弄的重了。
“疼?孤便是要让你疼,疼了你才会记得,孤是这天下唯一一个能让你疼的男人!”
当着一屋子宫女的面,说这什么话呢!
穆桑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趴在床畔,脸红不语。
黎谨修替她揉着腰,忽然凑到她耳畔,低声浅笑,“榆儿,孤要告诉你一件事。孤第一次见你,并不是在母后的寿宴上,而是更早之前。孤奉父皇旨意微服暗访,你站在你外祖父医馆门口舍药。第一眼看到你,孤心里就在想,这个姑娘我要定了,我要让她为我生孩子。所以,你不可能嫁给别的男人,那次选秀你一定会中选,并且一定会被送到太子府来,命中注定了孤是你的男人。”穆桑榆脸红过腮,狠狠的在他腿上锤了两下,啐道,“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孤要的是你。”
替她揉完了腰,李德甫已在外头禀报,几位大臣有要事启奏,正在养心殿外等候。
黎谨修答应着,拖延到这个时候,早膳也不得陪她用了,当即起身,让宫女侍奉着穿了龙袍,戴了平天冠,又重新走回床畔,将穆桑榆拦腰抱起,搂在怀中。
有宫女在,穆桑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陛下,仔细再弄皱了衣裳。”黎谨修凝视着她的眼眸,轻轻说道,“在屋里歇着,等孤回来,别胡思乱想的。榆儿,孤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穆桑榆眨了眨眼睛,浅浅一笑,“陛下适才不是还说,命中注定了臣妾要嫁给陛下么?”
黎谨修却点了一下她的心口,“孤说的是这儿!”
看着黎谨修离去的昂藏背影,穆桑榆轻轻歪了一下头,嘴角噙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他吃醋了是吧。
黎谨修出了体顺堂,朝着前殿走去。
李德甫跟随其后,看着陛下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暗暗点头。
黎谨修的步伐却微微一顿,扬声道,“李德甫。”
李德甫打了个激灵,急忙上前,“陛下,您吩咐?”
黎谨修淡淡说道,“有几家的世子,你去查一查,都什么年岁了,回来报给孤。”
但听黎谨修又道,“若已是及冠之龄,那便该出来为朝廷效力了。孤有几样外省的差事,暂且无人可派。他们既身无职务,赋闲在家,便派给他们。”
一个个都挺清闲的,能跑来参加太皇太后的赏花宴。
他不会再让他们闲着了。打发了黎谨修离去,穆桑榆也预备起身。
阿莫依着她的吩咐,取了一套秋香色缠枝牡丹绸缎小袄,一条柿子红如意云纹滚边盖地棉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