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及笄礼的前一日,王家抵达了鄂州。
接连不休地赶路,人马都显得疲惫。
马车进了鄂州城,径直到了客栈前。
“姑娘。”
佩珠跳下马车,伸手将王安妤扶下马车。
一番忙乱之后,王崎只简单叮嘱了两句就让众人各自去休息。
晚膳时,只有王清许和陈家兄弟二人下来在大堂用。
“表妹也没来?”
陈俊诚这几日听佩珠念书,又听弟弟和表妹探讨各地风情,很是产生了几分兴趣。
“这一路疲乏,表妹多歇一歇也好。”
话虽如此说,他语气中难掩遗憾。
等三人用过膳闲聊,南星和北危从楼上从匆匆下来,瞧见他们也只点了下头,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天色将晚,城门过两刻也该关了,他们这是去哪?”
还牵了马匹出来,看样子是要出城。
他好奇,但也没有追上去问。
王清许想这几日他们二人总有一个会在中途停歇时,离开一会儿。看样子是四妹妹有安排。
因着之前的事,四妹妹对王家生出了戒备之心,一些事情她开始有了隐瞒。比如那夜北危没有救下的祖孙是何来历,她始终没有提起。
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份戒备,但一时之间也无法化解。
北危和南星是去城外接应年鹤延的队伍。
王安妤知道季微晗是个隐患,谁知他怀着怎样的心思。
先生为了不引起王家的注意,身边只有不到十个护卫。若是季微晗和人里应外合,也是不小的麻烦。
王安妤放心不下,一路上不时让北危和南星回去看看情况。
年鹤延进城后,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定了另一家客栈。
“劳烦两位。”
南星连道不敢。
很快就跟北危离开去跟王安妤复命。
“年先生。”季微晗在晴川的搀扶下,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
这几日虽在赶路,但一路平坦,马车内舒适,又不用担心昼夜不停的追杀,他身体养得不错,面上慢慢有了红晕。
年鹤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先坐。
“多谢。”
季微晗动作迟缓地坐下。
一路他都在等年鹤延开口询问,可对方实在沉得住,半句不提他为何离开江东,又为何遭遇追杀的事。
是真的不在乎吗?
那又为何救他?
江东自古多俊才,跟着季蠡他也见过许多被称赞的人,没有谁像年鹤延一样,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季微晗看着年鹤延。
这是一个只一面就能让人永远记住的相貌。即便他当时已经气若游丝,心神涣散,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年公子,在下实在好奇你的身份。”
季蠡安排在盛京的眼线,每年传回大量的消息,那些上榜的世家公子中,并无年鹤延。
“一介布衣罢了。”
年鹤延喝着莲子粥,清香的味道很是舒缓肠胃。不知阿妤晚膳用了没有,明日若是她来,点一份给她尝尝。
只是布衣吗?那为何又与王家四姑娘关系亲近?
别的不说,就是他举手投足的气质,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年鹤延对着季微晗没有多少耐心。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单凭江东那些人一而再对王安妤出手,年鹤延那日不多捅他一刀已然是仁慈了。
“夜深人静,季公子莫要睡太沉了。”
年鹤延起身,目光在晴川身上划过,意有所指。
季微晗听懂他的提醒,道了声谢。
鄂州知州得知王家人进了城,三令五申让官差们巡逻上点心。
王崎端了华容县铸造假币的窝点后,淮西各地又先后查出三处,但均已人去楼空。可见背后绝非贺家一个小世家能支撑得起。
若是有人伺机报复,让王家人在鄂州受了伤,他的官帽也戴不稳了。
至少要让他们平安走出鄂州的辖区,他才能松口气。
城里宵禁,往日夜里流窜的小贼们,都安分待着,不敢出来生事。
年鹤延点了一盏蜡烛看书。
子时一到,他熄灯躺下。
整个客栈陷入黑暗中。
因着他的提醒,季微晗只闭目小憩,不敢睡实。
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时,他松懈了心神,彻底睡了过去。
察觉到床边有人,他瞬间清醒。动作利索的不似大病初愈,抓着枕边的匕首就刺了出去。
但他很快就停住了动作。
“晴川?”
晴川也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带着哆嗦。
“季…季公子。”
季微晗皱眉躺下。方才的动作牵扯到他的伤口,痛得厉害。
“您没事吧。”
晴川很是担忧。倒了杯水,半扶半抱着他起身喝过后,挪动枕头让他靠坐在床头。
“多谢。”
季微晗看她动作利索的收拾着屋子,问道:“赶路辛苦,为何不多睡会儿?”
“楼下跑堂动静不小,便也起了。”
晴川随口解释。将屋内收拾后,她抱起季微晗换下的衣服下楼给婆子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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