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云芷飞奔而来,荣景初眼睛里的光芒都要化开了。
他张开双臂,稳稳地将她接住。
云芷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有人在看的,尤其是帐子里那个阴恻恻的沈知然,便还是与他分开了。
荣景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打趣道:“你哥哥管你管的很严嘛。”
云芷深深叹息一声,“害,没办法,他就是岁数大了,爱操心。”
荣景初不禁被她逗笑了,“他好像就比你大两岁吧?”
“当初你和我相亲的时候,还嫌我岁数小,把你从京城救出来的时候,你却又警告我,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要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凡。”
荣景初揣着怀,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你看不顺眼的人,无论几岁,都有罪。”
话音落,两个人都不禁“咯咯”笑作一团。
荣景初望着云芷,半晌都没有眨眼睛,他不免看得有点出神,难得今天她穿了粉色,又化了妆,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素面朝天更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她是特意打扮给他看的。
良久,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抬起眼眸,就看了躲在帐子里偷窥的沈知然。
一时间真是又感动,又心疼,他感慨道:“你哥哥挺疼你的。”
云芷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沈知然赶紧躲到了帐幔后面去。
“你就庆幸碰上的是脑子不灵光的沈知然吧,如果是沈知意,早想到办法把我们分开了。”
荣景初点点头,半晌却没在讲话。
云芷沿着他的下颌线往上看他,“你生气了吗?”
他这才浅浅一笑,心疼地拉起了她的手,“没有,我是觉得很感激你有这么好的哥哥,这么好的外祖家,要不然……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云芷只怕就是个小可怜了。”
他是在心疼她不幸的童年。
然而,云芷再可怜,好歹也还有沈家人疼,十一岁以后的荣景初,却始终是孤零零一个人,再也没人疼过他的。
他唯一喜欢的人,还成了他的皇嫂,哪怕看一眼,都是那样遥不可及,弥足珍贵。
云芷抬起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荣景初,以后我疼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荣景初也抬手掐了掐她的脸,“好啊,那你要说话算话,等战事结束了,你要嫁给我,当我媳妇。”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是“媳妇”,而不是“皇后”,这样自然的称呼,总是能让人觉得轻松,不受束缚,云芷喜欢他这样说话。
他重新拉起她的手,“现在想去哪?你哥哥好像不让你出军营。”
云芷不禁撇撇嘴,“你管他呢!不出军营,他也不会让我去你的帐子,也不会让你去我的帐子,这么冷的天难道我们要一直在外面逛吗?”
“走了走了!”说时,她就拉着荣景初的手,在众多营帐间蛇形走位,让沈知然根本就看不清他们要去哪。
荣景初收敛着脚步跟着她后面,只觉得她和她哥斗智斗勇的模样分外可爱。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们就避开沈知然的目光,顺利出了军营。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熟人了,两个人不用躲躲藏藏的,瞬间放松了不少。
两只手就一直紧紧地牵在一起,不时还看看对方,相视一笑。
这应该算作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他们却都放不下一起种的庄稼,一路去了城外的荒地,发现最开始种下的粟米又长高了一丢丢,而放眼望去,那大片大片的荒地,每隔十几米就有将士在弯着腰做着农活。
看到这一幕,云芷觉得心情也跟着这片田野,莫名地变得开阔了。
她自顾自感叹道:“真好,等入了春就再不会有人挨饿受冻了。”
若是没有这一大片田地,粮食就要等到开春再播种,再到谷子成熟,就要拖到九月甚至是十月,那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呢。
他们两个,连带着这些将士,真是为大同国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里确实很好,因为这里充满了希望,他们似乎都等不及要看这些粟米长成郁郁葱葱的模样了。
然而这里也不好,因为人太多了,两个人在一块,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更没有定亲,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总不是名正言顺。
荣景初不能牵云芷的手,更不可能靠的近些。
他们互相觑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心里的想法却达成了一致,不如换个地方,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反正这田里的活有人干,根本不用他们操心的。
回到城中,两个人又可以很自然地牵手了。
因为战乱,这京兆府也是极其萧条的模样,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起的,还要靠着军队给施舍,街上更是鲜少有卖什么新奇小玩意的。
不过,只要遇上了,荣景初都会买给云芷,什么糖葫芦,栗糕,巧果,玩的有拨浪鼓,九连环,一只丑丑的小布老虎,还有一对也挺丑的泥娃娃,哪怕两个人手里都拿不了了,走到下一个摊位,也总要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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