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下吵吵嚷嚷，一堆人挤在一起各说各的。
江阳听力提升过后，耳朵极为敏感。
旁人那儿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到了他这里跟铜锣对他敲似的。
“都别吵！全都蹲好，有话去警局说！”
他冷脸的时候还是挺能够唬人的。
往常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不敢跟他正面叫板，这会儿十七八的学生倏地一下全安静下来。
“警车还多久到？”
他问郭进。
来都来了，索性全逮回去教育一顿。
“林宇刚才已经通知局里了，还有五六分钟能到。”
他们四个一共俩警车，装不下四十来号人。
教导主任一听立马急了，“都要去警局啊？这不好吧，还都是小孩儿呢！”
九中的校长是个干巴瘦小老头，紧张兮兮的在江阳身边求情，“江警官，咱们学校学生质量是差了点，但也不都坏。去一趟警局，那不得留档啊？只是打群架而已，犯不上带走吧？”
江阳还没捞着解释，一边的家属不干了。
“什么打群架？！明明是猥亵！是霸凌！就去警局！我要求全都带走！你们学校干什么吃的，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上午出门还高高兴兴，我开个会人就没了？！”
中年男人愤怒的咆哮，“我女儿最乖了，不可能跳楼的！这群小混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肯定是你们欺负我女儿！”
“我要告死你们！”
“我还要告你，告你！把你们都送进监狱！”
他骂完学生，又指着校长和教导主任狂喷，一张儒雅的脸因为怒火涨的通红。
“呜呜呜，我的乖宝！怎么能丢下妈妈……瑞怡啊……”
他身边的女人跌坐在地，头发凌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罪恶雷达上，这俩都是绿点，妥妥的良好市民。
赵东东不服，忍不住反驳：“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摸她的是刘杰又不是我！我，我还上去劝她了，老子难得当回好人！特么的冤不冤啊！”
“我能作证！边瑞怡是自己往下跳的！”
“我也可以！”
十几个学生七嘴八舌，眼见又要闹起来。
“都给我闭嘴，到了警局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江阳怒斥，顺势一把扣住想溜的刘杰。
这小子刚才叫嚣的最狠，骂的最难听。
“你，你干嘛！警察打人啦！”
“啧，你现在是嫌疑犯，再嚷嚷打断你腿。”
江阳没开玩笑，他一脚踹在刘杰膝盖窝，直接把人打的跪坐在地。
其他学生一看这架势，再联想江阳的绰号，顿时没人敢吱声。
回警局的路上，林宇和徐飞跟他简单讲了一下案发经过。
“死者边瑞怡今年17岁，刚升高二。她家庭条件好，爸爸边祟是边舒集团的董事长，公司是他和他妻子杨舒予创立的。”
边舒集团规模很大，主营各类运动品。
自行车，网球，滑雪，篮球，足球，高尔夫等等都有，涉足范围极广。
去年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就是边舒赞助的。
江阳念的警校很多器材也都是这家公司的产品。
“……两人工作都忙，平时带孩子时间不多。”
“边瑞怡不算聪明，中考失误低分飘过普高线。本来两口子花点钱就能把孩子弄去私立国际高中，但当时边祟和杨舒予在闹离婚，两人谁也没顾上孩子。”
说到这里，林宇不由得叹了口气，“等回过神，学校已经开学。后来他俩又是办离婚手续，又是争抚养权，折腾了小一年。现在孩子判给了杨舒予，她原计划十月份带女儿去国外留学，出国前由边祟照顾着，谁知道出这档子事儿。”
离开学校的时候，边瑞怡的尸体已经交由救护车拉走，教学楼附近也都拉了警戒线。
“不止呢。”
徐飞补充，“这俩真不配为人父母，从小到大就没带过几天孩子，全是丢给老人管。每个月零花钱十几万的往卡里打，又不教育她。这种放私立还成，大家都是有钱人没差。搁公立就成了不良学生敲诈的眼中钉。”
“你俩是不知道，边瑞怡生前每周都要‘孝敬’那群学生，啧，小姑娘傻了吧唧的，还以为是交朋友。”
江阳一声轻叹。
家庭不和谐，对小孩儿影响很大。
等到了警局，江阳第一个提审的就是边祟。
男人西装革履，着装得体，此时衬衣被扯开，发型也有点乱了。
“江警官！我女儿不可能跳楼的！你一定要把那几个小混混抓起来！肯定是他们害的！”
江阳才进审讯室，边祟就急切的拍桌大喊：“我早上刚和她约好，周末一起去游乐园，下周再去海洋馆的！我门票都订好了！”
说着，他掏出手机塞给江阳，“她怎么会去自杀呢？！她最喜欢海盗船和大鲸鱼了，这次她考了个全班前五，我答应给她奖励的……”
边祟一个大男人，没说两句就嚎啕大哭。
“边先生，你冷静点。”
江阳等了一会儿，敲了敲桌子道：“你女儿最近有奇怪的举动吗？或者她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确定学校里那些不良学生都不是凶手。
首先，罪恶雷达上并没有显示。
其次，杀人犯在雷达上的红色偏深，但他们是浅淡的红。
说明确实犯罪了，不过情节较轻。
从学生敲诈所得数额来看，确实有可能是从边瑞怡那儿弄来的钱。
至于更具体的，就要等一会儿的审讯了。
不过，无论如何，即便不是真正的凶手，但长年累月的霸凌，敲诈，欺辱，绝对会在边瑞怡的心里留下痕迹。
这些学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边祟回忆。
“阿姨给她做了鸡丝粥，煮鸡蛋，煎小黄鱼还有海带丝。都是她爱吃的，早上全吃完了呢！”
“走的时候也是蹦蹦跳跳，还提醒我别忘了把周末空出来。”
“江警官，我女儿真不会自杀，真的没可能！自杀的人怎么会跟我说好要出去玩呢？她昨晚上还跟阿姨说想吃粉蒸肉和茄汁鱼的！”
他哭的伤心，气儿都喘不匀。
江阳拍拍他肩膀，稍作安抚。
“边先生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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