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是暗示了梁立烜两件事情。
其一,她如今“重生”了一遭回来,是不可能再给他生孩子的了。她不想和他再有其他的孩子。
其二,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他也应该知道月儿对她的重要性,她不会再和他生儿子,他也不能让男嗣继位。不能让男嗣继位,还是让他传位给女儿的意思。
这就是要让梁立烜有所表示,给她和她的女儿足够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才是她愿意一下子态度大转弯和他虚耗下去的根本原因。
赵观柔这话说完后,梁立烜连忙答应了下来。
他这会子就是一只被人骗得团团转的狗,只要他的主人不抛弃他,随便怎么戏弄戏耍他,他都甘之如饴,他也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的主人。
如今他看似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是这段感情里的上位者和主导者,可以决定她的去留与否,实际上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赵观柔才是握着他生杀大权的主人。
是他这颗心的主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观柔。我向你发誓,月儿一定会是我的独女,我一定会在我在世的时候,用尽我的一切力量让女儿坐稳江山。我们不要孩子了,我们不要别的孩子了,只要月儿就行。”
“观柔……”
梁立烜亲吻着她的额头,虔诚无比。
“你能重新回来一次,一定是上苍都怜悯我们的情意,是神明的旨意,既然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咱们一定好好过,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观柔心中不屑,面上温柔如故:“好啊。”
*
他们在床上躺了上午的半天,下午时候,观柔觉得身上好了很多,这双腿也勉强能下地走人了,和梁立烜用完了一顿午食之后,她就说想要再去兖国夫人薛兰信那里看一看。
还不等梁立烜回答,观柔为了防止他不同意,又先发制人道:
“你那日做的事情当真是过分极了,薛兰信怎么说也是个未婚配的女子,又是正儿八经的国夫人,位同列侯的,你就随随便便围着她的宅子、闯到她家里去。就不说薛兰信如何了,二哥就不怕自己的声名受损?难道二哥平时也是这样对你的其他臣下吗?我如今既然身为你的皇后,和你夫妻一体,更该去看看她,和她好生道个歉的。”
梁立烜原先还是有些不情愿让她出门。
只要赵观柔不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他都异常的害怕和恐惧,总觉得一转眼之间她就会继续消失,或者是出现什么意外。
外加一重就是,或许他自己的潜意识里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再重新得到她的真心。
如今两人之间仅仅维持在表面上的这层温情,其实都是假的。
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是听到观柔话中说着的“我和你夫妻一体”的字眼,他又一下子就被哄得丢了魂魄,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观柔更衣欲走时,他又像狗似的粘着她,还颇有些不舍地道:“那你早些回来,今天晚上陪我和女儿一起用膳吧。”
观柔回了个“好”字。
*
等再次见到薛兰信时,观柔面上一丝异样都无。
薛兰信心下了然,将婢女们打发到了外间去,又悄悄将观柔引到一间隔音的内室。
“你这里如今可有现成的避子药?”
这是观柔开门见山所说的第一句话。
薛兰信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
但她很快了然,见到观柔面色疲惫的样子,她什么都没多问,不多时便为观柔取来一粒圆润的药丸,又递给她一杯温水。
观柔想也不想地将那粒药丸送入口中,就着温水吞咽了下去。
一丝犹豫都没有。
“兰信,谢谢你。”
吃过了避子药,了却了一桩心事,观柔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
然后她才能好好坐下来,和薛兰信说上两句话。
也毫不避讳地告诉了薛兰信她如今和将来的打算。
薛兰信听完之后,亦是毫不犹豫地对她说道:
“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愿意陪着你,帮着你,你永远都不用怕连累我。就算真的有被你连累之日,这也是我的幸事,我绝不后悔。”
观柔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兰信。”
还好她还有薛兰信。
千言万语的感激,到了嘴边,也就只剩下一句谢谢了。
除此之外,更无其他华丽的词藻可以表明她的心意。
略顿了顿,她似是在心中十分撕裂地犹豫迟疑了许久,终于才低声开了口,将这话对着薛兰信问出来:
“兰信,你精通医理,你可知道……有没有什么寻常人无法接触到、寻常医者无法辨别、又能悄无声息夺人性命的毒药?
最好是越能让人死得正常、叫外人看不出异样的,越好。”
赵观柔这话问的十分委婉。
但是她想说的意思也都在这里面了。
薛兰信当然一下就听得明白。
兰信起身,慢慢在房中踱步了两圈,声音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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