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辞职的时候,报社社长哭的要死要活的,要不是知道对方是舍不得小秋,祈雨恐怕心里还真会有点感动。
“你带着小秋在这里工作的这几个月,我甚至连一次摸到它的机会都没有啊!”社长悲痛欲绝,“难道这就是小秋给我的考验吗?可恶!!”
编辑:“社长……您还是不要再脑补了。”
祈雨不禁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下着雨,但报社里却很温暖,他转身想要离开,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少年回过头,这个戴着方框眼镜,瘦巴巴的大叔笑着说道:
“只要报社还开着,想工作的时候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哦。”
祈雨的瞳孔微微一颤,还没等他说出话来,编辑直接大喊:
“社长!您对小桐原也太好了吧!”
“谁说的!明明我是看在小秋的面子上!”
见到两人又要吵起来,祈雨在门外朝着他们鞠了一躬,悄悄离开了。
谁也没注意社长眼底浮现的晶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能自如地露出微笑了。”
吵吵嚷嚷的报社在祈雨离开之后也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社长和编辑也齐齐沉默,接着继续今日的工作。
雨滴在伞上跳跃着,祈雨伸出手,冰凉的触感在手指间游走着,往日在雨中的悸动似乎也随着风被吹散。
自从和一里在一起之后,他也不再对雨上了瘾。
花了身上一半的积蓄,祈雨请人来替雪乃举行了葬礼,葬在了东京市中心的公共墓地里,和外婆葬在了一起。
手轻轻在石碑上拂过,祈雨突然想到外婆去世时,这个女人脆弱的样子。
每个在山上的人,最后都是要下山的,像是太阳一般,绽放几个时辰,接着就迎来了人生的暮年。
你说他们是死了吗?
不。
他们只是下山了,山下的风景虽然没有山顶广阔,但却是所有人最终都会去的地方。
所谓活着,或许就是在黎明前登山,见证着生命的明媚黯淡,见证着黑夜逐渐被太阳灼烧干净,留下自己一路上的足迹,最后跟着太阳一起走下山去。
前行者走下山了,后来者还是要继续攀登的。
属于祈雨自己的山还没爬完。
……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很多了,没想到还是毫无长进!”
一里苦恼地挠着头,她已经坐在桌子前纠结了整整两个小时了。
高中一年级的生活都要步入尾声了,而自己还是不敢进出店铺。
就连上次自己去买雪糕吃,都只能吃外面自动贩卖机的便宜货。
一想到要带着坏掉的吉他去乐器店修理……
【“欢迎光临!”
乐器店的店长微笑着冲着一里点头致意,一里将伤痕累累的吉普森拿出:
“那个……请帮我修理一下。”
“啊,真是一把好吉他,黑美人可不便宜……等等!”
店长一边说着,看着这把叙利亚战损吉普森,眼中逐渐生出了怒火,就连语调都带上了几分厚重:
“你是怎么把吉他用成这样的?!”
店长就像是一头愤怒的暴龙一般,身躯瞬间如同充气了一般升起万丈高,一脚将整个东京踏平!】
想到这些,一里又缩进了自己阴暗的壁橱。
“整整六个月没更新视频了,开始掉粉了……”
一里看着比昨天少了一千多的粉丝数据,黯然神伤。
如果说是吉他坏了,肯定会被问为什么不拿去修理或者买新吉他。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自己在网络上苦苦维持这么久的大现充人设难道今天就要暴露了吗?
《我错了!请取关我!》
然后开始直播带货,快进到做露脸做不要笑挑战、随机挑战、采访路人挑战……
不!好恶臭的视频!
还是算了吧。
少女收拾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发型,等一下祈雨就要来了,怎么说她也不能邋里邋遢地去见他。
“叮咚~”
门铃声响起,一里照例在楼梯上东张西望,美智代一开门,祈雨问候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打扰了。”
“每次都这么客气。”
每次祈雨来,美智代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对自己这个女婿她可喜欢的紧,长得讨喜、个子高还不沾花惹草,和女儿又相同的爱好,懂礼貌也知进退……
关于这些优点,每次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她都说不完。
唯一可惜的是祈雨每次都太客气了,让美智代有些不满意。
“看二里喜欢,所以每次总是习惯性地做一点带来。”
祈雨将一袋子棉花糕放在桌上,用手捧着还带着温热,显然是刚做好没多久就过来了。
“祈雨……”
一里刚要开口叫他,二里像是飞一样坐着吉米亨就从楼上扑下去了,动作之快让祈雨心中一惊,他对楼梯一向很敏感。
“哥哥!”
二里粘人地又缠在他身上:
“陪我玩嘛,爸爸一直在睡觉,都不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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