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夜挽澜默然片刻,说,“我一直都知道。”
有鹤迦在,她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可三百年前,终究是她先走了一步。
时间静谧,风声泠泠。
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鹤迦还是开口:“小澜,但有一件事,王兄——”
“王兄!”夜挽澜忽然打断他,“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听。”
鹤迦的声音停住,他阖了阖双眸:“好,那就王兄就不说了。”
这件事,何止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包括谢临渊、花映月等人在内,对此也都心里有数,只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或许不说出来,那么就可以当做这件事情不会发生。
可是,又能够骗自己多久呢?
“小澜,你睡了三天,尸体也都收拾干净了。”鹤迦转身,“那三人也才刚醒,等着你亲自审问。”
夜挽澜跟在他身后出去,来到外面后,阳光便显得更加热烈了。
“只是这一次动静极大,纵然有金刚罩护住神州,也不可能完全对大众隐瞒。”鹤迦又说。
“王兄,我没想过要隐瞒。”夜挽澜回头看他,“你的功绩,映月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应该被抹去。”
鹤迦神色淡然:“本王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
“可历史需要铭记,王兄你也不应该被忘记。”夜挽澜认真道。
“好。”鹤迦微微失笑,“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王兄都会帮你的,你既然已经决定,那么谁又能改变你的主意呢?”
夜挽澜和鹤迦并肩朝外走,她不紧不慢道:“如果王兄狠心教训我,我应该还是会听的。”
“是么?”鹤迦摇了摇头,“可为兄的确对你狠心不了。”
除却她玩儿命的时候,平日里他连一个重字都舍不得对她说。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她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花园里,熟悉的面孔坐满了一个大桌。
众人见到她后,都很高兴。
“夜小姐来了!”
“阿澜,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温热的,时间恰到好处。
夜挽澜在晏听风身边坐下,她自然能够认出这是他的手艺:“辛苦了,听听。”
“不辛苦。”晏听风将烫好的碗筷放在她的面前,又偏头笑,“兄长也尝一尝,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鹤迦没有言语,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鱼放入口中。
吃完之后,他瞥了一眼晏听风:“手艺不错。”
晏听风轻轻眨眼,笑:“是兄长教得好。”
鹤迦手中的筷子一顿,瞳孔中有疑惑浮起。
他何时教过神霄楼主?
鹤迦当然看出来了,摆在夜挽澜面前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也是他过去常会给她做的。
他若是把这些全部教给了神霄楼主,做梦都会给自己一刀。
气氛陡然凝结,温度骤降低。
“是……是这样的。”项少虞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先祖您在永宁宫留下的书籍被找到了,有一本菜谱,记载了夜小姐的喜好……”
闻言,鹤迦淡淡地哼了一声:“倒是学得快。”
他又夹了一片鱼。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赢得了第二次万军之战。”项鸣玉举起手中的酒杯。“多亏了诸位,在最后一刻,我们依然同心同义。”
为了神州。
神州万兴。
这八个字写起来说起来容易,可要做到,并不简单。
这是一条铺满了无数人的尸骨和鲜血的道路。
踏上这条路后,就回不了头了。
“大仇得报,今天本王可要多饮几壶酒。”花映月一拍桌子,“在座的诸位,有谁敢与本王一比酒量?”
听到这句话,兰斯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来与你比划比划。”
“爽快!”花映月手一挥,一坛酒就飞到了兰斯洛的面前。
“这位小伙子,你……”项鸣玉欲言又止。
颜舜华摇着扇子:“勇气可嘉,本王佩服。”
和秦王比喝酒?
就算爱酒至极的谢临渊,都不敢应战。
一个小时后,兰斯洛晕倒在地。
花映月连醉意都没有:“这个不行,下一个。”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默默地远离了她。
一直临近下午,这场聚餐才结束。
夜挽澜并未饮酒。
并非是因为她不爱喝亦或者是酒精过敏,只是她对自己的要求极高,不允许被酒精麻痹。
她来到了看守三位总指挥官的监牢。
铁殒、星刹和斩灭将军都被绳索吊在半空中,锁链穿透了他们的肩胛骨、腰骨以及脚踝。
鲜血早已干涸凝固,变成了黑红色。
见到夜挽澜,星刹将军激动了起来,嘶声尖叫:“你是永宁公主!你是永宁公主!你是她!是她!”
夜挽澜眼神冷淡:“你很吵,我讨厌你这种说话说说两遍的风格。”
她屈指一弹,一枚银针瞬间没入了星刹将军的咽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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