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大哥为救他被丧尸咬了，就希望他能作为人类好好保护自己，好好活下去。
后来被冲散，他找不到大哥，也以为大哥变成那种只会咬人的丧尸。
直到他被相信的叔叔扯出来挡丧尸，他逃不过的沦陷被感染——分化成有智力的中阶丧尸，他才认为厉照或许和他一样。
机缘巧合之下被吴业捡回来后，时间久了，他打听到大哥的消息，也知道大哥在外面过得很好，可他却没有脸去见大哥。
崇拜的大哥肯定会对他失望，也会自责没有保护好他，他不敢见到那个表情。
这么巧吗？
“你那个弟弟多大了？”
“十九岁。”
对上了。
吴业不想贸然把路川拉出来，虽然那孩子现搁宿舍待着无所事事。
“这样吧，我回去问一下他，如果他确实是你弟弟，愿意和你相见的话，我就找个时间，安排你们见面可以吗？”
“可以。”
既然有大概率确认和谐基地这位路监管是自己要找的人——厉照便不急了。
还健全着就让他放心。
心里压了很久的大石头也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一茬接着一茬，吴业大脑被信息塞满，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
早点回去告诉路川这个好消息，他肯定会高兴。
路川不爱出门，懒得伪装。最近更是两个月都没去过。要不是因为他身份卡了那么多限制，估计早跟厉照偶遇过了。
厉照丧尸身份在基地暴露，必然无法待下去。吴业是和谐基地主理人，万人之首，公然庇护一个丧尸肯定会引起群众恐慌。
“你和路川，现在是什么关系？”厉照忽然发问。
“以前把他当弟弟照顾，现在是伴侣。”吴业坦白道。
路川是个混小子，他不同意他的追求，这混小子就闹脾气，不吃不喝用绝食来威胁他。
吴业虽然清楚，路川不吃不喝对他身体造不成什么实际损害，但抵不过他的心疼。
厉照明了，点点头。
再过半年就二十岁，可以谈恋爱了。
“他是自愿的吗？”
他担心吴业逼迫。
吴业听他这质问的语气就来火：“我逼他的！威胁他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就浸猪笼。”
沈屿没憋住笑，乐了一声。
这纯粹是气话了。
厉照回想路川的性格脾气，应该也不会吃亏。
他没再问。
吴业把自己的信息卡给了厉照，让他走大门出去，并且给了他一支信号覆盖安康市的手机，交代他与自己保持联络。
说完，他把沈屿和厉照落在办公室，大步流星地走了。
“要和我一起回夜醉吗？”厉照问沈屿，他舍不得与他分离。
没等到人回答，厉照又自顾自说：“先等等吧，叔叔阿姨现在更需要你。”
“我没事，一个人也可以。”
没有沈屿的日子也是一个人过，但厉照已经快想不起来，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点像孤魂野鬼。
兢兢业业搞事业，丧尸化后勤勤恳恳找老板儿子。看似有做不完的事情，实际上心是空的，浑浑噩噩。
沈屿被他喃喃自语念得难受，心口疼。
他等了很久吧。
“我会来找你，以后，至最后，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
沈屿摸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倾身坐上他大腿，吻上厉照的唇，低声呢喃：“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把厉照对他说的话还回去。
沈屿认为，这句话应该由他对厉照说。
如果对方和他一样是被选中宿主，有系统…
那他的任务是不是拯救炮灰，爱沈屿呢？沈屿自作多情的大胆猜测，后又觉得离谱，被自己想法逗笑。
春天来了，腐败许久的万物有了新的生机，顽强拼搏长出新芽。
厉照最终一个人回了夜醉，但他心中没有以前那种强烈的、填不满的孤独感。
因为沈屿说喜欢他。
在吴业的办公室，沈屿亲着他脸上的黑纹、摸着他的眼睛，揉捏他的头发，说这一切都很性感。
他不再因为自己与正常人类不同而自卑。
“耶，老大回来了？”
“鸦哥不是说厉哥去人类基地当舔狗了吗？怎么回来了？”
“因为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你们哪听来的不切实际消息，我听擎天那小子说，厉哥自带嫁妆嫁给人类了，过得可幸福。”
“估计这会有空回娘家看看吧。”
“不是，你们能不能别造谣了，厉哥有正经事要办。这两天来回往夜醉跑两趟你们是瞎了吗？”
厉照穿过大厅，走进了内阁。
身后大厅坐着一群丧尸，个个手里拿着一把瓜子，架势像极了聚集在村口、爱说闲话的大爷大妈们。
当那个在他们心目中形象恐怖的老大、不理会他们打的招呼，对他们视而不见，满脸春心荡漾远去后，叽里咕噜八卦地唠起来。
“唰——砰——”
没口嗨尽兴，巨大的火球在他们中间炸开，稀稀拉拉的火星子溅得一群丧尸抱头痛叫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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