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陷入沉默,半晌,不知是谁玩味地说了一句:
“云仙先。”
…………
从八道待反应的光波架构中射入云层,犹如一把巨大的金色巨刃划破天空,如血的暮光自缺口处溢出,紧接着便是八束毁灭性的光柱汹涌澎湃地向地面落下。
轰鸣声、惨叫声、哭喊声……
什么都没有,光柱裹挟的炽热温度让天穹的空间都为之扭曲,整个世界在顷刻间颤抖,又刹那间止息,声音消失了,村庄的轮廓也逐渐淹没于光芒之中。
众人本能地卧倒,随后,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瞬间将村落夷为平地,房屋、田地、山峦,一切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同纸糊般脆弱。
“轰隆隆!”
声音回归了,宛若地上雷霆,但在这之前,耳蜗已然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疼痛,并顺着神经牵扯起心脏。
而当光柱消失,留下的只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如同一口恶魔的口吻般张开,村落曾经的繁华和生机,转瞬间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片寒冷和死寂。
“天呐……”
而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喟叹,但这种恐惧很快便如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扩散至每个人心中,有心理素质差者甚至失声惊叫起来,瘫在地上不住干呕。
毫无疑问,这是他们看到的这辈子最明亮的夜空,也很可能是最骇人的一场杀戮。
“有人在架构中设置了定时装置……”
那杀人凶器旁,墨望清面对着那上一秒生机盎然、这一刻却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彻底湮灭的村庄,语气寡淡,身体却连颤抖的力气都被剥夺。
而太监面色苍白,脸上却强行挤出一抹冷笑:“呵呵,我早说了……”
“给我住嘴!”
徐子期厉声喝道,
“一条阉了的狗而已,当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到能口无遮拦了?”
“你!”
这太监就要发怒,众人便见一只巨大的手如对待小鸡仔般将他拎了起来,大个子那面具之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口中呼出的恶气重重拍打在他的脸上。
“喂…喂!你干什么?!我可是赵大人的人,更是王上的人!你敢对我动手,你们就都别想在我大鲁存在了!”
“坏人……该打……”
大个子这样说道,那硕大的拳头就要挥出,太监顿时恐惧地挣扎起来,撕心裂肺、再没有那般盛气凌人地大喊:
“喂喂喂,住手!钟大人救我!”
“放下他吧。”
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墨望清出声制止了他。
大个子眨了眨眼,顺从地将太监放了下来,可这一遭确实吓得他腿软,刚放下就扑通跪倒在了地上。
墨望清一言不发地走向这里。
此刻在少女身上酝酿的是一种汹涌却收束的情感,众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一切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纷纷为她让道。
她走到这太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你们……”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太监被打懵了。
墨望清眼神漠然,语气平淡:
“这巴掌是给公公一个教训,无论事后查到这是否与您有关,请在这个时候保持应有的尊重。”
“蛤?!你还有胆子在这里跟我扯什么大旗?别忘了这武器你们也有份,齐大人……”
“公公若是不服,大可以去向赵大夫甚至是鲁王状告,反正几日之后,鄙人也会亲自去到汾城会一会公公口中的那位……齐大人。”
墨望清抛下一句冷淡的话,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边,云仙先揉着被震得恍惚的脑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巨大天坑,不禁陷入了沉默。
一模一样啊。
他联想到了曾在画卷世界中看到的那副场景,而面前的这副荒凉、这副死寂正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莫非这便是这意境中的天命与那画卷中相对应,无论如何都注定会发生吗?
想到这里,他忽地抬头看向穹顶,只是这一次,不知是否是因为哪些过程的改变,他在画卷中所见到的黑影并没有存在于那里。
云仙先缓缓走到了那些危火架构旁,垂眸看着这几座重新恢复死寂的机器,却又与其他人不同,视线着重停留在了那个在发射前便已被大个子与慕容汐羽砸烂的铁疙瘩上。
管口被砸变形了,可为什么是朝下?
“不对……”
云仙先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干呕的刘纲,呆愣的慕容汐羽,不知所措的大个子,还有那个徐子期……
原来如此。
他逐渐理解了一切,而这也让他不禁好奇起来,倘若此刻是在历史中,这一切又是以何种形式落幕的呢?
…………
几日后清晨,薄雾笼罩于大地,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清新,初升的温阳柔和地照耀在官道旁的江面,映照出波光粼粼。
马车车队已驶出了开阳,此刻正匀速行走在通往汾城城郊的官道上,微风吹拂,车窗外的远处已然可见绿油油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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