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元培瑾,元芷的态度温和了许多,“看你神色有些疲倦,别太操劳。若是缺银两,只管差人和我说便是。”
元培瑾笑道:“阿姊说得哪里话,出阁时母亲备的嫁妆就已经够我安然度日了,您又添置了不少,再加上她……她留下的,我手里的钱只怕是够挥霍几辈子的了。”
一想起扶桑,元培瑾的语气便落寞了许多。
元芷十分不愿见到他这副模样,刚想伸手安抚他,又攥着拳头收了回来,“她既已离开,你又何必这样念念不忘,说不定她早就一个人自顾自逍遥自在去了。既然能放下一次,何苦这次就不行了?”
元培瑾摇头,“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一个身居高位却护不住一人,另一个只怕是还不如前一个!”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叫旁人听了,也有她受的。
见元芷如此激动,元培瑾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阿姊,多说无益。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那个人,你便懂了。”
元芷垂眸不语,将翻滚的情绪悉数压在炽热的心口中。
刚到晏府门口,姐弟俩就遇上了牵着马迎面而来的副将,在看到元培瑾的时候,眼珠子恨不能贴在他身上,像中了邪一样,“元小弟真是…只怕神仙见了都得自惭形秽。”
元芷狠狠瞪了副将一眼,警告她收起这副轻浮作态。
元培瑾有礼道:“姜阿姊安好。”
姜副将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好,好,本想到国公府寻将军,却有幸得见元小弟,这真是天赐良缘。”
元芷狠狠踹了副将一脚,“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就少卖弄,坏了阿瑾的名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副将一向口无遮拦,“开个玩笑,我错了还不行。元公子,得罪了。”
元培瑾礼貌又疏离道:“无事。”
这时,医馆一药童飞奔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夫、夫、夫、夫、郎,出、出、出、出…”
姜副将听着着急,“店里出事了?有人闹事砸场子?”
药童摇头,“谷主,谷主…”
元培瑾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谷主回来了是不是?”
药童点头。
喜从天降,来得太突然,元培瑾呆愣在原地许久未缓过神,直到姜副将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元培瑾才回过神。
姜副将有些疑惑,“诶?我和将军路过冀州的时候看到——”
话未说完就被元芷打断,“天底下样貌相似之人不在少数,我陪你去看看再说。”
位于西市和东市交界地带的医馆
扶桑进京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个客栈落脚,然后找一份短工安顿下来,毕竟京城的物价不比丰邬县,一百两银子花不了多长时间。
不知为何,扶桑对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走到这家医馆时,她鬼使神差进去了。
里面的伙计们见了她皆直了眼,问了她姓甚名谁后开始“考校”她,专挑疑难杂症,尽是些刁钻的问题。
最后,那帮伙计们对视一眼,决定拿出杀手锏:扶桑之前遗留在研究室的各种形状怪异的琉璃管子和不知名的液体。
元培瑾一来到医馆就见到眼前这一幕:一个身着青色布衣、没有一点装饰、乌黑亮丽的头发束成高马尾、嗓音清悠的女子挨个拿着琉璃器物认真讲解着,连身后来了人都未察觉。
“这应该是培养失败的抗生素。没有无菌环境、测不了准确的酸性值、里面的萃取剂,加上萃取又没有低温高压的环境,萃取剂很容易水解。条件实在有限,失败也是情有可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想来制药的主人也尽全力了。”
见所有的伙计无一例外朝着自己身后点头,扶桑也转过头,就见一长得貌若天人的贵公子,满含泪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愈发动人心魄。
一旁的弥生也十分激动,他家少爷盼星星盼月亮,求神拜佛对天祈祷,总算是把人给盼回来了。
见他这副模样,扶桑心中也情绪涌动,生出一种久违之感,“公子,我们认识?”
见到身后的伙计指着头,摆着手,元培瑾猜出了大概,“你是我的妻,你离家快三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惜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怕自己不信,男子还从怀里掏出二人的婚书递给自己,扶桑一看,确实是自己的笔迹,鲜少有人做得了假,毕竟这个笔体是这个位面没有的。
“阿扶,你在外面受苦了,我们回家吧。”
又补充道:“你姓晏,名扶桑,是药王谷谷主。剩下的事待回家我与你慢慢细说。”元培瑾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人,赶忙带着扶桑回家了。
姜副将看着两人的背影,“当初在冀州城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人像元小弟的妻主,没想到还真是,这下子他也算是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元芷瞪了姜副将一眼,“之前还在冀州,怎么突然来到京城了?”然后转头问了医馆里的伙计,“你们没认错,她真的是药王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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